[最高指令封存—林顿·诺埃尔—第087次e病毒回溯检测—无纸质数据记录]

[授权人：克里斯·雷德菲尔德]

[备注：本次记录除授权人及实验体外，其余参与人士皆作姓名及声音模糊处理。]

[再次备注：本实验完全符合bsaa内部条例及国际通用生化实验安全要求，所得数据仅用作e病毒研究，不用于任何生化武器制造或生化战争。]

[最后备注：本次记录已被列入bsaa最高封存，若你不慎打开此录音，请立即关闭并主动向雷德菲尔德长官如实交代。复述，若你不慎打开此录音，请立即关闭。否则你将被列为bsaa及dso的最高通缉。]

“姓名？”

“林顿·诺埃尔。”

“诺埃尔先生，你知道今天的日期吗？”

“2021年10月30号。”

“很好。年龄？”

“呃，28，不，34岁……大概？”

那温柔的女声停顿了几秒。

“……抱歉？”

男人似乎没什么感情地轻笑一声，声音听起来像某种冰川上冷冽的寒星。

“我对时间的流逝并不敏感，女士，或者说，几乎是茫然。我从未认真算过自己的年龄，也不在乎，但如果要挑一个数字的话，我会说我遇见肯尼迪探员还是20年前的事情。”

“当时发生了什么？”

“我又要讲这个讲过无数遍的故事了？好吧，好吧。”

男人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说来话长——唔，简单来说，我当时是个初入人类社会的、患有精神分裂的疯子、怪物——随便怎么形容都不为过。理论上来讲，我不需要进食，所以我只是一直和脑子里那些乱糟糟的人格纠缠——直到肯尼迪探员发现了我。”

“顺便一提，他当时刚从警校毕业。再顺便一提，他把我捡回家的一周后，浣熊市就彻底沦陷了。”

“具体描述下你所谓的‘精神分裂’。”

“这可真让人惊讶——抱歉，我的意思是，我以为bsaa研究部的人至少应该弄明白些什么了？”

“诺埃尔，拜托。”另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就只是回答她的问题，行吗？”

三秒的安静。

一些有规律的叩击桌面声。

“别担心，克里斯，只是开个玩笑。”

男人毫无起伏的冰冷语调听起来不像在开玩笑。

“精神分裂的说法并不准确，只是种不恰当的形容。也许你有所耳闻，女士，这种被你们称作‘e病毒’的东西，也就是目前的我——至少从生物学的意义上说二者相等——拥有一种天然的能力，即自发保留每一任宿主的记忆，像一个意识集合体一样。”

“所以你可以想象，当我的意识，或者说最终形成这个林顿·诺埃尔主要人格的那个意识从这具躯体种苏醒，不知所措地发现这是个何其拥挤的房子后，每日的精力都被用作了什么。”

“有时候，房客太多并不是件好事，不是吗？”

意义不明的嗤笑。

“我是上世纪落魄的诗人，是战场上横死于战壕的士兵，难产而死的母亲，失足溺水的幼童——”

“一个危险的疯子被一个愚蠢的菜鸟警察捡回家，最后变成不那么正常的正常人的故事。”

他最后这么言简意赅地总结道。

“你刚才在实验舱中说了一个名字，这与你这次回溯的记忆有关吗？”

漫长的沉默。

“……是的。”

“你的记忆与布鲁斯·韦恩有关。”

“显而易见，女士。一些值得怀念的家庭记忆，关于拍一张全家福的画面，并非你们想要的东西——也许你不会再让我复述这个吧？”

“……”

“我早该知道的。不如长话短说——那是场意外。我奉命去哥谭市摧毁九头蛇的地下实验室，而没人料到两种病毒会产生那么激烈的反应，也没人了解e病毒的自我保护机制。简单来说，爆炸和病毒所造成的伤害被我体内的e病毒判定为‘需要开启自我保护机制的伤害’，而最终的结果是我看起来像经历了逆生长似的，也就是——”

“——怎么造成的？”

“什么？”

“那场意外，诺埃尔先生，怎么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