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本应该和她一起沉沦的人,此刻明明仍是那双含着盈盈春水的眼眸,可眼底却冰冷无情。
不止是身体上的痛,灵魂深处针扎般的尖锐痛感也让应觉月无所适从。
周围的一切随着这一刀,浑然倒塌,如泡沫破碎一样一点点散去。
不知道从哪里忽然来了一股吸力,席卷着她旋转翻滚,直至——
应觉月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呼吸急促,胸膛不断的起伏,像是溺水的人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眼前的场景早已和刚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陌生得让她皱紧眉头,包括脑海里那些本不属于她的记忆。
她不是……应该在战场上吗。
然而,脑海里多出来的那些记忆,却强势又霸道的告诉她,她不是应觉月。
她叫,叶星光。
叶星光?没听说过。
不待她多想,下一秒,应觉月眼皮凌冽一抬,凭借着多年在战场上厮杀的警觉让她猛的就地一滚,三两下离开自己刚才背靠的墙壁。
轰隆——
回头,刚才自己靠着的那里,已经深深的陷进去了一个洞,不难想象如果她刚动作迟上那么一两秒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一股虫族的腥臭味飘进了鼻间。
夜沉如水,有着良好视力的应觉月很轻易的看清了面前的东西,是一只在战场上非常常见的蚂蚁兽。
这种虫类长得很像古时代的蚂蚁,却有一人高,能直立行走,头上还有两根细长的触角,腹部有一条长长的腔器。
触角相当于它的眼睛,腔器则是它用来吸食猎物的“嘴”。
这种虫类在虫族中属于前排工兵,体型在虫族中也算是小型虫,一般都是群体出动探寻信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这里又是哪里?
应觉月半跪在地上,侧头打量了一番四周,周围是一片废墟,残垣断壁,荒凉得很,没发现其他蚂蚁兽的存在。
只有一只?
来不及多想,蚂蚁兽一击不成,拔出自己的螃蟹腿般锋利爪子,舞着自己的六条腿,又向应觉月冲来。
应觉月凝神,想发动精神力攻击。
可刚一出现这个念头,脑中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仿若脑子就要炸开般,只疼得她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是白得如纸。
一股血腥味涌上了喉间。
用不了精神力,应觉月也不能坐以待毙。
她不管不顾的往侧面一翻,“砰——”又是一声巨响。
尘土飞扬中,蚂蚁兽的爪子凿进了她刚才的那个位置。
痛,是应觉月唯一的感觉。
哪里都在痛,痛到整个人都要麻痹了一样。
蚂蚁兽可能也察觉到这本该到口的美食还挺狡猾,它加快动作,又朝应觉月冲来。
应觉月面色冷然,明明蚂蚁兽已到她眼前了也毫不见惊慌。
身下是废墟,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布满碎石土块,应觉月反手握住身下的拳头大的石头,在蚂蚁兽往她身上扑来之际,用力掷出。
快准狠的打在虫兽的一只触角上。
“嘶嘶嘶……”
蚂蚁兽一个不防,抖着自己的两个爪子和四条细长的腿不断挥舞,想去捂住自己被打中的眼睛,像是人吃痛在冷颤般,还发出磨刀时那种令人心悸的闷响。
应觉月趁机后退,这一刻疼痛已不止是疼痛,更像是一种催化剂,一种处在生死边缘时让人兴奋的催化剂。
很久了,自从她的精神力到达顶峰后,她再也没能这样真枪实弹不用机甲的和虫族对线过。
这种要死的感觉,真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