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语中伤我,是我活该,他逼我剖丹,也是我活该,他当众鞭打我,嘲讽我是个断袖,还是我活该!对不对,裴清?”
裴锦衣没有说话,只是眉头蹙得更紧了。
“我骗你一次,你就生气了?委屈了?那整个师门骗了我整整十年,我是不是应该更生气,更委屈?”
江暮阳的心脏砰砰乱跳,其实他还挺心虚的,但为了让自己看起来非常有道理,他的声音也渐渐高了起来。
“裴清,收起你正人君子的那一套!我不会感激你的,就因为有你的存在,所以我的人生才糟糕透了,我现在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多余的人!”
“我是你的替身,为你滋养金丹的容器,我出身卑贱,我被父母抛弃,我微不足道!你满意了?”
裴锦衣的神情极是晦涩难懂,似乎被这几句话刺激到了。
这些事情,不是他授意的,形成现在的局面,也不是他愿意看见的。
可却是因为他的缘故,身边所有人都在欺瞒江暮阳,伤害着江暮阳。
江暮阳说完之后,整个人紧绷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锦衣的脸,已经准备好大干一场了。
他突然看见裴清抬手了,下意识往后一跳,召出命剑,剑指着裴清,厉声道:“放马过来吧,我才不怕……哎?”
江暮阳懵了。
因为裴锦衣并没有对他动手,只是把一颗鸡蛋送到了他的面前。
江暮阳:“这……”
“你不是胃痛,吃不下那些东西么?吃这个吧。”裴锦衣把鸡蛋,还有热气腾腾的糯米粥递了上前,“吃这些,你的胃应该能舒服一些。”
江暮阳:“……”
他很尴尬,无比地尴尬。
总觉得蓄力很久的一拳,直接打在了棉花团上。
该死的裴清!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又这么温柔体贴!
这让江暮阳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个蛮不讲理的熊孩子。
江暮阳满脸郁闷地道:“你能不能爷们点啊,裴清?”
“你是何意?”
“打一架吧!”江暮阳执剑的手很稳,“跟我痛痛快快打一架!生死由命,不怨不恨!”
裴锦衣却摇了摇头,定定地看着他:“你就这般恨我?你我之间,难道就非死一个不可了么?”
江暮阳:“是,非死一个不可!”
“山中禁止弟子私斗,”裴清抬手推开了江暮阳的命剑,径直走至桌前,瞥了一眼一片狼藉的食盒,将鸡蛋和糯米粥都放在了桌上,淡淡道,“而且,你也打不过我。”
“那可未必!出招吧!”
江暮阳随手挽了道剑花,好几次要从裴清的后背刺进去。
可努力了好几次,也没刺下去,反而把自己气得原地跳脚。
“裴清!你就是头驴!大倔驴,只认死理!”
江暮阳愤怒地摔剑,恼恨道:“我最讨厌你这一点!死毛病!怎么都改不掉!”
“别以为你胜券在握,拿捏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