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一众幕僚更是惊慌不定:“是城内的贼军!”
“不好!”
“干什么吃!居然让城内的贼军与城外贼子联成一气!”
严格来说,黑旗军并没有城内城外联成一体,将清军彻底割裂开,仅仅是城内向外突击最快的一个加强连与张彪的细柳第二团完成了相互呼应而已,但是在战场这已经让苏元春都差点摔下马来。
他是卖足了力气,亲自猛冲了数回,终于夺下了黑旗军两个连的阵地,将阵地的守军全部逐走,正在想乘胜追击的时候,却是没想到侧翼又起了波澜。
“快!随两个步营去支援鼎军,一定不能让他们会师!千万不要让他们会师!”
而在太原城头,唐景崧看到城外的大厮杀,也终于有了底气:“增派一个营去!嗯,再多派半个营,不过还是要稳妥些,稳妥些!”
他浑然不知他的军事指挥官已经把他架空了,在这些军事指挥官的眼里,唐景崧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军事外行,甚至不用唐景崧的命令,这些指挥官已经自行决定,把城内所有兵力,除少数人员留守之外,其余全部压上,一定要完成与援军的会师。
“不要怕损伤!咱们胜了这一仗,便是扩成十个营头都没问题!”
作为城内的最高军官指挥官之一,宋字营统领陈天宋亲领亲兵、宋字两营投入了战场,一口气就打跨王德榜的一营溃兵,跟着和鼎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王德榜看着苏元春骑着马到处呼喊着,心中不由一阵解气:“让你与黑贼拼个死活!可惜我的亲兵啊,我的心血啊!”
现在苏元春的十营步队是战场上的主力军,自然也承受了大部分的损失,有三个营头已经损伤过半,没有几个月功夫是恢复不回来。
不过王德榜也是知道轻重的人,他知道如果苏元春跨了,他同样也顶不住,因此一咬牙,集结了千多人,准备再次拉上去,只是他狠一抬头,却大惊失色,连声叫道:“这怎么办?这怎么办?”
苏元春用力催动战马,恨不得自己手上有一百个营头,战场上到处是漏洞,也不知道填哪个为好,自己这方明明有这么多兵力,可是无论到哪个局部战场上都是苦战,几个营头填上去,却不见半点效果。
几发炮弹呼啸而来,又炸死了苏元春十来个亲兵,他一咬牙:“炮队,准备把那面黑旗轰下来!”
在那面黑旗附近可不是王德榜的队伍,而是苏元春自己的本队,他可是下了决心,宁可让炮队把自己的队伍打烂,也要把黑旗军拼光。
“现在就把你们的骨头打掉!我不信,你们都是铁人!”
打到现在,黑旗军的锐气确实消耗得不少,不少连队伤亡巨大,弹药消耗殆尽,只能依靠刺刀来解决战斗,迫击炮弹也大部射尽。
只不过苏元春在下了最后的决心后,又细看厮杀在第一线的子弟兵,突然心神大振,连声叫道:“将士们,拼老命的时候到了!”
潘鼎新同样是大骂不争气的部下,不过鼎军偏偏又是他自己的嫡系,他只能叫道:“告诉鼎字营的小杂种们,再不争气,老子砍了他们脑袋!这一回可不是说笑!”
他话音刚落,那边鼎字营已经不受控制地退了下来,跨得如同潮水一般,甚至连战旗和兵器都丢了一地,潘鼎新大声喝道:“要杀人了!我要杀人了!”
只是有精明的官员已经发现不对劲了:“不好,是黑贼!是黑贼!”
在落日之下,潘鼎新也抬头看到了那两面战旗。
那是在法国人嘴里说得邪门无比的两面战旗,一面是两片柳叶,外加一个大大的柳字,另一面则是在两片柳叶之上,再加上一只乌鸦。
在法国人的眼里,这两面战旗代表着灾害,代表着毁灭,代表着死亡,潘鼎新不由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黑旗军最强的两个部队。
细柳!还有乌鸦!
他听到了对面敌人的欢呼,他们在欢呼着:“向枪声前进!”
“向枪声前进!”
他们原本中断的攻势,一下子变得流畅起来,所有的部队变得高涨无比。
数以千计的新锐黑旗军出现在清军的视野之中,这支部队有着席卷残云的决心与信心,而他们的敌人则发生了一声声悲鸣。
他们连刚才那一个步兵团的黑旗军都难以招架,何况是这么多的援军。
但是更让他们为之心惊胆战的是那个名字。
“柳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