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偏头看着她,眼中一片了然:“没醉?”

舒蓝睁开眼,潋滟美眸和男人对视。

“这要是五年前,我肯定醉得不省人事了。”舒蓝开口时嗓子有些哑,因为一晚上都在‘把酒言欢’的缘故。然而这一丝沙哑却不让人讨厌,只为她的声音平添一分性|感。

“人都是会变的,你说对吧,lee。”

六年前的那个夏天,舒蓝也是第一次尝试酒这种东西,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酒精不耐受这种体质。而很不幸,她就是超级不耐受的那种。

舒蓝将一条毛毯搭在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而后弯腰捡起东倒西歪散落一地的瓶瓶罐罐。

黎宴成喝醉了,而且是不省人事那种。

舒蓝跟在他身边两年,只见他喝醉过两次。

一次是现在。上一次是去年,舒蓝隐约记得,似乎也是八月中的时候。

黎宴成平时几乎滴酒不沾。他大概是舒蓝见过的,最自律的人。他手下那几个弟兄最闹腾的时候,他也不过是象征意义地喝上两口。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喝酒误事。像他们这种在刀尖上行走的人,没有资格沉迷于酒精。

事出反常必有妖。大概再自律、再刀枪不入的人,也有软肋。

舒蓝将空了的酒瓶收拾好,而后去打了一盆清水。

她转头看了沙发上沉睡的男人一眼,将毛巾浸湿,拧干,轻轻擦拭着他脸上因为酒精作用发的一层薄汗。

擦拭到脖子的时候,黎宴成忽然伸出手,握住了舒蓝的手腕。

那烙铁一般的触感,烫得舒蓝心口一跳。她以为黎宴成醒了,抬眸去看,却发现黎宴成依旧紧闭着眼。

舒蓝抿了抿唇,轻轻挣了一下,想抽出自己的手。然而她这一动,黎宴成却反而抓得更紧了,而且手指还在逐渐收拢。舒蓝被抓得有些疼,再次抬头看向黎宴成。他像是被魇住了,眉头紧锁,嘴唇嗫喏几下,似乎说了句什么,神情看上去甚至有些痛苦。

舒蓝没再试图挣脱,她凑上前,想听黎宴成说了什么。然而除了刚才刹那的激动,他没再动作,也没再说话。

舒蓝叹了口气,用另一只手拿过毛巾,继续帮黎宴成擦着脖子……擦到领口位置,舒蓝迟疑了片刻,却还是解开了脖子到胸口的几颗纽扣。

胸口|蜜|色的肌|肤露了出来,结实的胸膛随着男人呼吸微微起伏着,能看到清晰的肌肉线条,充满野|性的力量感。就算是沉睡着,他也是一头沉睡中的猎豹。

舒蓝迅速擦拭了几下胸口,耳尖慢慢红了。

清凉的水温似乎让黎宴成舒服了些,他眉心舒展开了些,手上的力道也在慢慢减弱。

舒蓝也没着急走,索性就在他身侧的地上坐了下来。她将毛巾放到一边,转头看着黎宴成。而后像是不由自主地,伸手轻轻抚上他依然有些微皱的眉。男人其实长了张瘦削英俊的脸,只是平时整个人气质太凌厉,总觉得难以靠近。但这样安静睡着的时候,又给人一种很温柔可靠的感觉。

如果说,她那个厚颜无耻家里横的老爹喝酒是为了追求短暂快|感、逃避现实。那强横自律如黎宴成,为什么也要喝酒呢?

茶几上还放着半罐黎宴成没喝完的酒。舒蓝盯着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十几年来第一次,忽然想要尝一尝酒的味道。

舒蓝没喝过酒,也不太懂酒。见是易拉罐包装的,以为就是那种普通的啤酒。然而她没注意,易拉罐上写的是,gin&tonic。

舒蓝拿起来喝了一小口,眼睛微微一亮。这酒……竟然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像是饮料一样。除了滑过喉咙时些微的灼烧感,酒本身是甜口的,像汽水一样,还夹杂了些淡淡的松子香。

舒蓝喝了一口之后,有点喜欢那种口感,便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再一口……

不到十分钟,那剩下的半罐酒就几乎见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