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很短暂。在有限的时间里,应当尽量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找到自己所热爱的事业,并坚持下去。我以为,这样算是不枉此生。”黎晏成向来话少,像这样语重心长跟她讲道理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而且,今夜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又似乎格外多了一分耐心和温柔。
“什么是喜欢做的事?”舒蓝压下喉头的哽咽,强装淡定地问。
“这需要你自己去寻找。天空很广阔,不仅仅是你眼里所见头顶上的这一小片。”
舒蓝心头微微一动,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总觉得黎宴成话里有话。
两人并排而坐,中间只隔着一拳的距离。在男人的注视下,舒蓝的心脏突突直跳。她忽然大着胆子,朝黎晏成那边挪了挪,将头轻轻靠在了男人宽厚结实的肩上——这是一个舒蓝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举动。
她能感觉男人在她靠过去的一瞬间,不自然的僵硬了片刻。像飞蛾扑火一般,舒蓝已经做好了被一把推开的准备。
黎晏成的僵硬稍纵即逝,很快他又放松下来,甚至默许了她突如其来的越界行为。
但他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主动朝她靠近。
舒蓝枕着黎晏成的肩,轻声问:“那你呢,lee哥?你现在做的,是自己喜欢的事吗?”
黎宴成当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现在舒蓝却没有办法再问他了。但舒蓝想,如果人生重来一次,他会不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如果他不过那种刀|口|舔|血的生活,或许他会成为一个很棒的插画师也说不一定呢。
相框中的画被舒蓝保存得很好,看上去崭新如昨日,但画画的人早已离她而去。他其实从来就不需要她。甚至于,他走得那么决绝,连一句解释、一个像样的告别都没给她。
“提安答应给你股份了吗?”电话那头冷静的声音将舒蓝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有信心。”
“切不可着急。提荣警惕性很高,而提安也不是傻子。”
“我知道。”舒蓝停顿了了片刻,“他约我下周再见,谈一下东洋和t.h.e合作的事。”
“能有白纸黑字为证据最好。没有,也不用勉强。慢慢来。”
“嗯,我明白。”
“要不要考虑,正式加入我们?我很需要你。”
这不是女人第一次对舒蓝发出邀请,但却是第一次,她说得这么直白。她说的不是需要‘像你这样的人’,而是‘我需要你’。
“我们的目标,其实是一致的。如果你在系统内,会有更多的权限,我也能更好的保护你的安全……你周叔也能放心些。”
“不了。我还是更喜欢现在这样‘编外人员’的感觉,无拘无束。”舒蓝回绝了女人的提议。权限往往伴随着制约。对于现在她想做的事来说,制约也等同于掣肘。她不愿也不能。
女人叹了口气:“没关系,我明白。如果你改变主意,我们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有空回去看看你周叔,他很担心你。”
舒蓝心中略微升起一丝歉疚:“……嗯。”
电话那头那人安静了一会儿,忽然问:“你这次见到你要找的那个人了?”
“嗯。”
“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此人背景复杂,虽然明面上只是提安的保镖,但据说很受提安倚重。而且他之前经营过的那家安保公司,几乎垄断了p国佣|兵行业。就算你们有旧,也不可意气用事,和他牵扯过深……”
“我心里有数。”舒蓝忽然打断了女人的话,“静姐,给我点时间。他的事情,我还在查。”
有关她和那个人的过往,就连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仅仅知道他们认识。有些事情,没必要对外人道说。
舒蓝向来是个客观理智,用事实说话的人。但关于黎宴成此人,舒蓝想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希望自己的判断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