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终于清净了。
谁能忍受一个像变态一样的人一天到晚骚扰自己?吃饭的时候会接到对方的电话,睡觉的时候会接到,做任务的时候会接到,甚至在洗澡的时候,格林纳达那个傻逼也给他打!
要不是那阵子忙,琴酒早就提着枪去美国为民除害,除了这个格林纳达。
神无月见眼睛一亮,又露出了狐狸一样的笑容:“琴酱!你这么信任我吗?我好感动!”
琴酒冷漠地扭过头:“闭嘴,到目的地前都不许说话,不然扣你工资。”
神无月见僵住了,他火速闭嘴,对着长期饭票琴酒先生讨好地笑了笑,乖巧地做了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笑话,他神无月见是这种不识好歹不分轻重的人吗?
当然不是。一时的口舌之快顶多让他快乐一时,但足够的工资能让他快乐一辈子。
他是那种会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吗?
当然是。为了能跟着贝尔摩德蹭吃蹭喝,他甚至可以献出自己的色相,表演一个乖巧听话的弟弟,一个什么都懂的妇女之友。
为了钱,神无月见甚至干过造谣琴酒和贝尔摩德有一腿事儿,不过事后被两个人轮流教训了一顿,给他塞了不少任务,省得他闲下来再去干这种缺德事。
不过,自从神无月见去了警校后,他日渐散漫,像是进入了懈怠期,不再赶着去接任务卷同事,大有成为咸鱼王的趋势。
虽然他越发散漫,但是那阴阳怪气指桑骂槐推锅演戏的本事,是越发厉害了。
对此,一代卷王琴酒感到不妙,其他人被怎么迫害都不关他什么事,但若是格林纳达开始搞事,第一个遭殃的绝对是他琴酒。
最主要的是,无论怎么样,格林纳达都不能不干活。
酒厂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脑子好使又不摸鱼划水的好工具人,不能被贝尔摩德那种吞金兽加神秘主义者带偏。
如果神无月见知道琴酒的来意,那他死都不会跨出警校的大门,毕竟他现在的梦想,是做一只柔弱的咸鱼,偶尔做做文书工作,固定时间去雪莉那边检查身体,一切行动组的任务都与他无关。
神无月见怀疑,琴酒是认为他和警察走得太近,有反水的可能性,想来试探试探他,如果他的同期对他影响大的话,琴酒会毫不留情地制造一个“事故”来杀死他们。
回去还得把他们几个的信息藏严实点,他可不希望那些正义感爆棚的傻子因为他的原因被牵连进这些事中。
神无月见微微皱眉,在心里不停地盘算。
警校就像那花果山,里面就是一群猴,一群极其富有感染力的猴,认识他们的人总有一天会被同化。
他是不是也严重猴化了?不然琴酒怎么会来找他?
不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琴酒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也不能暴露那五个猴王——他的五位同期——的存在。
神无月见一直认为自己是个被不幸和幸运交织缠绕而成的东西。
他出生于腐旧的封建家族,生长于贪欲和恶意之中。那些所谓的家人憎恶他又羡慕他,恐惧他又崇敬他。
他不是什么好人,他从内里开始腐烂,却偏偏要将伤口掩盖,伪装出最正常最无害的模样。
人们都说,蝴蝶停在身上会带来好运,可也有人不能接触蝴蝶身上的磷粉。
神无月见恰恰是那个不能接触的人。
围绕着神无月见的蝴蝶们,在给他带来幸福和温暖的同时,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加快了他的腐烂。
那些家伙应该生长于阳光之下,远离他这种肮脏之物。
神无月见收起脸上的笑,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绝对不能让琴酒察觉他们的存在。
开车的伏特加瞟了一眼后座上的格林纳达,被对方眼里透出的冷漠和死寂吓得头皮发麻,赶紧收回了视线。
好可怕好可怕。
朗姆对格林纳达的评价果然没有出错。
他将自己凌驾于规则之上,是一个麻木漠然的旁观者,一个无视一切的疯子。
可怜的伏特加坐在驾驶位上,旁边是一个制冷机器,后边是一个人型厉鬼。
夹在冰冷和阴森中的伏特加:我好想逃,但我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