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原中也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平川雅集挺直的脊背一点点弓起,吃力地扶着墙蹲下。
san值突然跌落是这个时代人们最恐惧的意外之一,那种恐惧程度类似于周末放假的孩子,在其他人被父母陆陆续续接走后,站在校门口忐忑害怕父母是不是在接他的路上遇到了车祸。
所以,令人闻风丧胆的san值降低这件事,对平川雅集来说当然也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
他现在就很头疼,浑身难受。
“头疼?”
“嗯。”
“难受?”
平川雅集抬眼,望着不知何时从楼上下来的太宰治,表情有点无奈和挫败。
声音继续闷闷地“嗯”了一声,回答太宰治的问题。
“还有力气走上去吗?”
太宰治歪歪头,明明是关心,却还硬是表现出一副看乐子的模样。
但是平川雅集知道,要不是关心,怎么会中原中也刚走,他就到了楼下。
他在心里念叨了一会儿“嘴硬心软”“傲娇”,而后果断揪住太宰治晃来晃去的沙色风衣下摆。
“阿治哥”
平日里清凌凌好似山泉的声音,软下来竟带着点小奶音,求助地仰头看着人,像只找不到家的可怜猫咪,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小鱼干。
太宰治在心底倒吸一口凉气,摸摸他的发顶,语气苦恼:
“雅集酱怎么可以撒娇,太犯规了!可是我的原则是不抱男人啊。”
太宰治屈膝蹲下,但还是比难受得团成一团的平川雅集高一些。
平川雅集眨眨眼,想起太宰治确实是有这个原则,退一步不再强求:“那帮我叫一下独步哥吧,或者其他人也行。”
并不是他太娇气,实在是他没有力气了,现在他骨头缝都充斥着难受,真的爬不动楼。
因为美食细胞“自噬”的原因,他活动量不宜过大,所以往常出门都是坐轮椅的,但是今天被绑架后,中原中也的重机车实在不方便带上轮椅,再加上抵抗san值掉落的负面影响,又忙活着张罗了一顿丰盛的午饭,所以他今天的行动量真的已经完全超标。
午饭刚刚补充的能量现在已经全部被美食细胞吞噬,并且不知足地开始像小蚂蚁一般,一点点啃噬着他其他健康的细胞。
说一句他现在浑身疼,丝毫不为过,因为他真的是每一个细胞都难受。
这时,太宰治才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握住平川雅集的手。
他的手心在炎炎夏日像冰一样凉,满是冷汗,手指虚虚地搭在他手上。
“你不是才从东京回来,怎么恶化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