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番外二、广州(5)

唐小姐已婚未育 含胭 4090 字 2022-09-28

他脸皮也没江可聪厚,不会在父母面前卖惨装可怜,真要去哭诉,一定会被江可聪整得更惨。

别人家亲兄弟打架是玩闹,打完就会和好,江可聪和江刻不是这样。

江可聪对江刻的恶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这个从天而降的亲弟弟打破了家里的平衡,威胁到江可聪的地位,他从小享尽父母百分百的爱,怎么能容忍江刻来与他抢夺?

江刻长得很俊俏,个子高,跑步快,成绩还特别好,有亲戚说江刻长得比江可聪好看,长大后估计比江可聪个子高,江可聪听完就生气!

另一个亲戚说江刻性格沉稳,是读书的料,以后争取念到博士,江可聪听完又生气!

还有亲戚对江岳河说:老江,你这突然有了两个儿子,将来房子不好分啊,还得再给江刻买一套。

江可聪听完后更生气了!

父母的一切都是他的,不能给江刻!爱,房子,钱,江刻一毛都别想得到!

江可聪对江刻毫无手足之情,只有浓浓的嫉妒与恨意。他看着地板上抱着脑袋、光着身子的小男孩,冷哼一声,转身出了房间。听到房门甩上的声音,江刻才从地板上爬起来,忍住了没掉眼泪,默默地坐回书桌边,继续做作业。

郑馥玲回家后,看到出来上厕所的江刻,吓了一跳,问:“小刻,你怎么不穿衣服呀?”

江刻不想理她,就穿着一条小内裤、板着小酷脸回了房间。

郑馥玲目瞪口呆,江可聪歪在沙发上看电视,嬉皮笑脸地说:“他就是个暴/露狂,超变态。”

郑馥玲好说歹说,最后又骂了几句,江刻才不情不愿地穿上衣服。江可聪自然要嘲笑他:“哈,你不是很有骨气的吗?怎么又穿了呢?你有本事就别穿呀,明天就这么去上学吧。”

他一直阴阳怪气地对江刻说话,郑馥玲和江岳河想管也管不了,一干涉,江可聪就会发疯,闹绝食,闹跳楼,闹自残,哭哭啼啼地说爸妈偏心,不爱他了只爱弟弟。他什么话都讲得出来,颠倒是非,强词夺理,令江刻匪夷所思。

江刻懒得搭理江可聪,学校刚进行完学期初的摸底考,江刻考得很好,数学还考了一百分,他把几份卷子拿给江岳河,说:“签个名。”

江岳河一看分数,心里自然欢喜,一边签名一边夸他:“小刻考得不错啊,暑假都没只顾着玩,班里有几个一百分呀?”

沙发上的江可聪竖起了耳朵。

江刻说:“八个。”

其实只有他一个,五六年级的数学卷已经有了不小的难度。

江可聪冷笑了一声。

江岳河没那么惊喜了:“哦,八个啊,这么多。”

开饭了,饭桌上只听到那一家三口的声音,江刻不会插嘴,永远只会埋头扒饭。

他连菜都吃得很少,江岳河偶尔会给他夹一筷子菜,说他正在长身体,让他多吃点。

但江刻吃不到鸡腿,那是江可聪的专属品,一只鸡两个腿,江刻能捞到个鸡翅膀就算不错了。

吃完饭,江刻去洗澡,顺便把弄脏的衣服洗掉,洗完后回到房间,想把书包整理一下,一整理就发现了问题。那张数学卷子上,一百分的两个“0”被人用红笔加了几划,变成了两只乌龟。

这也就算了,江刻可以对老师解释,家里有个神经病。令他不能忍受的是,他精心准备的那张贺卡不见了!

贺卡是他跑了很远的路,去文化用品市场挑来的,现在,只剩下一个粉蓝色的空信封。

江刻跑到江可聪的房间,也没敲门,直直地冲了进去,江可聪说是在做作业,其实是在偷玩电脑游戏,手忙脚乱地关机下线后才发现来的是江刻,一下子就火了。

“你有病啊?不会敲门吗?!”

江刻走到他面前,问:“我的贺卡呢?”

江可聪装傻:“什么贺卡?我没看见。”

江刻说:“你进过我房间,拿了我的贺卡,还给我。”

“哼。”江可聪冷笑,双手抱胸歪在电脑椅上看江刻,“干吗?还‘妈妈生日快乐’,是想拍马屁吗?我告诉你,没用!就一个破贺卡,老妈才不会来鸟你。我都没看出来你这么有心机,她生日是下个月,你居然从现在就开始惦记?”

江刻知道他误会了,说:“贺卡不是给你妈妈的,是给我妈妈的,你还给我。”

江可聪脸黑了。

“你什么意思?”他站起来,高出江刻半个多脑袋,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花着我爸妈的钱,写个贺卡还是给别人的?”

江刻觉得这人不可理喻,真要给郑馥玲贺卡,他生气,不给郑馥玲,给沈莹真,他也要生气,那他到底想怎样?

江刻倔强地仰头看他:“你妈是你妈,我妈是我妈,我给我妈妈贺卡,和你没关系。你还给我,我马上就出去。”

江可聪一脸的混不吝:“我就是不给,你能怎么样?”

江刻:“……”

他能怎么样?就只能再一次以卵击石啊!

江刻低吼一声,像只小兽似的冲向江可聪,一大一小两个男孩瞬间扭打起来,谁都没留手。

江刻拳脚打不过江可聪,但他年纪小,身体更灵活,一口咬上江可聪的胳膊就不再松口。江可聪吃痛,狠命踹他都踹不开,疼得狂叫起来。

江岳河和郑馥玲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竟是分不开两个男孩。郑馥玲见江刻还咬着江可聪的胳膊不放,急起来就朝江刻的脑袋一巴掌呼上去,用力之大,打得江刻头晕目眩,不得不松开嘴,江岳河趁机把江可聪拽开了。

江刻鼻子被打出血,搞不清是江可聪打的还是郑馥玲打的,鼻血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弄得脸上、衣服上、地板上到处都是,样子看着特别惨。

他身上好几处隐隐作疼,跪坐在地上爬不起来。江可聪嚎得像杀猪一样,胳膊上的牙印渗着血,大哭着向郑馥玲告状:“他咬我!妈妈!他咬我!他是狗吧?我要去打狂犬疫苗!他疯的!你快送他去精神病院!”

江岳河急着去客厅拿药,郑馥玲心疼坏了,骂江刻:“江刻你疯了吗?!怎么能咬人的?这都是谁教你的呀?你这样以后就只能去工读学校上学了!哪个学校敢要你啊?”

江刻抬起头,鼻血还在流,恶狠狠地盯着江可聪,说:“还给我。”

郑馥玲:“什么还给你?”

江可聪那么大个人,哭倒在妈妈怀里:“妈——你们把他还回去吧!他不是我弟弟!不是你们儿子!他是个魔鬼!他留在这儿,我迟早会被他弄死的!”

郑馥玲心都要碎了,拍着他的背:“聪聪别哭别哭,妈妈在呢,乖宝哎,妈妈在,你别怕……”

她心力交瘁,心里一万次告诉自己江刻是她亲生的,可到底是没从小养起,如今养了一年都没养熟,这感情想要培养都不知从何做起。

江刻倔得连声“爸妈”都不肯叫,偏偏江可聪还和他命里犯冲,郑馥玲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这样,十一年前就不该答应公公把江刻生下来!

江刻抹了一把脸,爬起来,向他们走近一步,伸出手,手掌上满是殷红的鲜血,还是那句话:“还给我。”

江可聪:“……”

江刻终于拿回那张贺卡,已经被江可聪画满涂鸦,无法再用。

他低头看着贺卡,一滴鼻血滴下来,落在卡纸上,洇成一团红色的圈。

随后落下的是一滴透明液体。

江岳河想去看看江刻的伤势,刚一迈步,江可聪就叫他:“爸!”

江岳河不敢动了。

江刻无所谓地用手背抹抹脸,再也不看房间里的三个人,转过身,拖着步子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

白露这天,放学时,天又下起了雨。

江刻还是没带伞,早上出门时心神不宁,忘记了。

班主任走到他身边,搭着他的肩膀问:“江刻,你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老师,别瞒着,是你爸爸妈妈打的吗?”

江刻说:“不是,是被疯狗咬的。”

班主任生气:“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打电话去问你妈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