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脸突然爆红,夏油杰结结巴巴,大脑完全宕机,“孩……孩子?”
心里刮起了大风,但夏油杰强作镇静,说出的话带着微弱的祈求,“和这家伙有什么关系?”
朝生已经沉浸在美好的源氏物语幻想中,“因为那是甚尔的孩子啊。”
那会是他一手打造而成的,最完美的替代品。
那丝微弱的火苗熄灭了。
夏油杰嗤笑了声,为自己的不自量力,他退后两步,笑着祝福,“是吗,这可真是太好了。”
朝生胡乱的点头,思绪很明显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对了夏油君,到时候你来做孩子的妈……”
等朝生回过神时,狭小的公寓里早已没有了少年的踪影。
“已经回去了吗?”
不过也是,任谁年纪轻轻就喜当妈,也会接受不了的。
这可麻烦了啊,教科书上可是有明确说明,单亲家庭不利于孩子成长的啊。
————
禅院甚尔再次醒来时,太阳已经垂挂西边,欲坠不坠,他被人胡乱地塞在了沙发上,相当粗鲁又相当仔细地搭着一条珊瑚绒毯子。
天知道从禅院甚尔记事开始,他就再也没有用这种毯子保暖过了。
一开始是不配拥有。
毫无咒力的天与咒缚,是禅院家中的残次品。
桀骜不逊的性格,既没有咒力,又不会讨好本家能力出众的少爷们,被漠视和轻怠也是理所当然的。
寒冷的冬季到来之前,本家的少爷们能够早早得到御寒的新衣和暖炉。
但是禅院甚尔什么都没有。
他是被禅院家遗忘在角落,野蛮生长的野草。
冬雪落在野草头上,几乎将其压垮,但野草的生命是那般顽强。
被漠视的话,他就去拿,去抢,去掠夺!
高高在上的少爷们根本不是禅院甚尔的对手,所以他大概过得没有想象中的凄凉。
到后来就是不需要了。
几乎达到人类极限的□□自带的超强代谢,让禅院甚尔再也无惧寒冷。
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座火炉,时刻燃烧着。
会这么做的家伙,只有……
“啊,甚尔,你醒啦。”
还在和朝生交谈着的女人第一时间发现了丈夫醒来,她将拨浪鼓放回摇篮中,亲了亲长大不少的惠,然后转过头笑着和男人打招呼。
是记忆中熟悉的微笑。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温柔美丽的母亲,活泼健康懂事的儿子,以及高大俊美的父亲。
多么温馨的画面啊。
除了一个浑身散发着杀气,如同悍匪一样的外来者。
禅院甚尔目眦尽裂,难掩杀气直视朝生,“你竟然敢!”
禅院甚尔一直都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渣,能够得到心软的神一时的怜悯,就已经耗尽他全部好运。
从和妻子相遇至今的每一天,都美好而虚幻的像是已经步入倒计时一样。
他其实一直都有做好再次被抛下的准备。
所以这种场景出现,反倒是让禅院甚尔感到一阵轻松,就好像头顶的达克摩斯之剑终于掉下。
但这并非让禅院甚尔愤怒的根本。
他无比清楚,他的妻子,早已是药石难医,就连主治医生都委婉劝说过他放弃。
禅院甚尔不愿意。
所以他必须清醒而残酷的看着他心爱的女人走向死亡。
最初是常年卧病在床导致的肌肉萎缩,然后是一系列伴发症的出现,最后是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