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目光坚定下来。
既是力所能及,那就义不容辞。
“你的心……”云鸢听自己的声音,可真空洞啊。
说着你的心时,自己的心正在颤抖。
不行,说出来一定会被骂,什么也不做最安全。
她浑身僵得像是刚出土似的,喉管发涩着尝试去说教别人,而且还是地狱级别的人。
停留了一会后,终于艰难地吐出了后面的话,“有破绽。”
不止是他,她自己何尝不是呢,她很清楚自己的心理障碍,现在也正在努力的克服它。
“呵…”听到这个仿佛从胸腔里震动发出的嗤笑,她的心被恐惧攥紧,几乎无可控制的回忆起了童年阴影,那些嗤笑和厌恶。
【她长成这样,像只狐狸一样。】
【xx,她怎么这么粘你,好恶心。】
【她明明家住和你相反的方向,还要和你一起走,不会,真的是喜欢你吧。】
不是的,她只是想要和得来不易的朋友多呆一会而已。
最后那个刻意遗忘而记不清名字的朋友说:
【你别跟着我了,我们绝交吧。】
她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眼中的厌恶和恐惧。
她的心掉进冰窟,
只觉得遍体生寒。
少年中气十足的声音帮她打断了那些阴沟里的回忆,“怎么,你也要对我说教吗?我告诉你,这些小爷早就听腻了!”
云鸢努力忽视心头的五味杂陈的诸般感受,稳住了气息。
就像是打破了某种禁锢,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以后,接下来的话比想象中的流畅了许多,于是她深吸一口气:“你一直以来总把自己的身份,法宝,灵石,这些常常挂嘴边,可一个人只有在缺少什么的时候,才会反复的提着什么。”
她的心理书可不是白看的!
“你的意思是我缺少这些咯?这话说出来你不觉得可笑吗?我拥有的已经是大多数修士这辈子想见都见不到的东西!”午冬冬剑拔弩张地说着,他的神情就像是一只刺猬,为了不被人碰到内心而竖立着。
神情也冷峻了下来,一张少年英气的脸正结着寒霜。
“如果你失去了这些呢?”
“你搞笑呢!”
“我怎么会失去?我父亲是午灵峰主午成,母亲是莲溪峰主秋楚乔,这是不变的事实。”
“那你呢?”
“你是什么?”
云鸢反客为主,她的眼眸中正亮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光,她看到了,他看似自信满满,其实一点儿也不。
“我,我是……”她怎么变得这么咄咄逼人,午冬冬面上一时有些挂不住,正要说话,只听她接着说道,
“你是他们的孩子,除此之外,你还是什么?”
“我……是。”他的话被提前说了出来,此时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眼眸中透出迷茫可是很快就被恼怒代替,他想说些伤人的话来掩藏惶恐的内心,可是云鸢并没有给他机会。
她必须把话说完,否则没勇气再开口。
说到了这里,她清冷的声线骤然柔和下来,像温和落下的细雨,皮肤沁着凉意,可也象征着干漠沙地里的新生。
“你发现了吗?你几乎从来没有提过你自己。”
“你有骄纵的资格,但依托的并不是这些身外之物,没了它们。”
他佯装镇定,可眼神明显慌乱起来,打断她,“你说笑呢,没了你口中的这些身外之物,我就是个小喽啰而已,多的是比我强的……”他说到这里脑海里闪过某个难望其项背的人名,居然说出了真实的想法,骤然收声。
他一直一直活在某人的阴影中,明明也算的上天纵奇才,可在他的耀眼下,自己就像是一个影子,只会被拿来比较,然后道了句可惜。
要是没有他……该多好。
这些阴暗的念头,他很讨厌,可挥之不去。
“你也依然强大,你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得多。”
他的耳边响起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