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无数的生命之绳握在他的手里,季北辰的生命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属于败者的那一条。
他不仅能掌握季北辰的生命,他甚至能看到他的思想——季北辰的一切都变成了透明的玻璃,毫无尊严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即将卑微,永恒地匍匐在他的脚下。
季闲却不快乐。
他感到愤怒,却不知道这愤怒来自于谁;他感到痛苦,亦不知道它来自于谁。
于是他只能归于平静,平静到连情绪都省略了。
他知道季北辰将仰视着他,一如仰视着他的其他虫子。
季北辰将成为他的盾和替身,负担他的伤痕和病痛,直到这面盾先坏掉。
季北辰将畏惧他、顺从他。
从他的身边,跪在他的脚边。
季闲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感受——他感到孤寂。
但他还不能悲伤,因为他不可以辜负季北辰的献祭。
宣告信息素缓慢散去,虫子们偷偷喘息着。
唯独季北辰依旧被压在地上。
因为他的“主人”没有“允许”他起来。
季闲俯视着季北辰,“这就是你的办法。你满意了?还是后悔了?”
季闲毫无希望地等待着一个顺从的回答。
然而季北辰艰难地呼吸着,嘴角慢慢扯出了一个笑来。
啪。
他的一条手臂伸出来,用力、僵硬地抓住了季闲的脚踝。
“!”
季闲脸上冷漠的面具忽然崩裂了一道口子。
季北辰的声音嘶哑,他说:“陛下,我请求,获得您的繁衍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