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虫侍把他们的头、三对胸足、胸部、腹部……砍成了十来块后,他们甚至还苟延残喘了片刻。
“……”
死寂。
华丽的厅堂里揉着粘腻的血腥气味,极近无色的血液淤开了一个不规则的圆,里头浸泡着零碎的虫子的躯体。
虫侍持着沾满血的刀,肃立在舞台上。
无声的威严自上而下,挤压着每一粒空气。
“陛下,行刑完毕。”
雷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来,对季闲单膝跪着回禀。
季闲回神,放在扶手上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指甲抵在掌心里,刺得生疼。
雷安抬头,注视着季闲:“陛下,我准备了对巴哈罗的檄文,请您下令我宣读。”
“……”
“陛下。”
“……”
季闲松开捏紧的拳头,喉结滑动,“读。”
“是,陛下。”
雷安开始宣读。
但是季闲耳边嗡嗡直响,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的视线被钉住一样扎在舞台上:非人类的透明血液、完全属于昆虫的肢体。缩小一万倍,就是几只被孩童恶劣玩弄,扯掉腿和翅膀的虫子。
这样的“惨象”他路过都不会多瞧一眼,要是不小心踩到了还会觉得晦气,然后赶紧在路边的草丛里蹭干净鞋底。
他不该对这样的“东西”有同理心的。
“……陛下,陛下。”
季闲从嗡鸣的空白中回神,看向出声的雷安。
雷安又单膝跪在了他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