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喜欢是欲望和快乐。
你说,我们不用暴力也能解决问题,不用讨好别人也能赢得尊重。
你说,你只要抱住他们然后真诚地说你很爱他们,这样就很足够了。
能不能再给我一个答案,就像从前一样给我一个很好的答案?你说思绪混乱的时候就去跑步,跑跑就能想明白了。但是我已经跑了很久很久,我要跑不动了,还是不行,我想不明白。
“再给我一个答案吧,我该怎么办……”
夏仪撑着膝盖低下头去,她的手在自己的膝盖上发抖。地面上渐渐出现一滴滴水点,越来越多,像是雨水降落一样。
她突然被人用力地抱在怀里,那种抱法好像要把她融入骨血一样,她鼻间充满了薄荷香气。夏仪怔了怔,听到了微弱的声音,好像从远方传来一样。
“夏夏?夏夏!能听见我说话吗?”
夏仪慢慢抬起头,她看见聂清舟的脸,夕阳把他的脸庞染红,他的眼睛也是红的,嘴唇颤抖,和刚刚的游刃有余截然不同。他这个穿着白色t恤,而刚刚那个聂清舟穿着校服。
夏仪怔怔地说:“刚刚……是我的幻觉吗?”
聂清舟抚摸着她的后脑,低声说:“是,是幻觉。”
“你是真的吗?”
“我是真的。”
夏仪的眼眸颤抖,声音也颤动,她近乎绝望地问:“你真的是真的吗?”
聂清舟沉默了一瞬,他说:“你是不是已经……不能相信我了?”
夏仪默默无言。
“看到我会觉得痛苦吗?觉得一切都很虚假吗?”
夏仪突然抱紧他的后背,好像怕他离开一样。可她一边这么做,一边又点点头。
聂清舟压抑着声音里的悲伤,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夏夏,你听我说,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你离开这里,离开我,忘记你看到的一切,好好治病,过没有我的人生。等哪一天你释然了,看到我不会再觉得痛苦了,就回来找我,我等你。”
夏仪紧紧地抱住他的后背,她咬着牙,不答应他。
聂清舟拍着她的背,轻声说:“你再相信我一次,最后相信我一次吧。”
夏仪沉默了很久,她终于颤抖着,哭着说:“……好。”
聂清舟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分离会由此而起。
那天夏仪失踪,急坏了蒋媛媛和夏延,他们打电话给聂清舟。聂清舟听说有人看见夏仪在操场上跑步,就急忙赶过去。
他到的时候夏仪就已经在自言自语了,很多学生害怕地围着她看,他拨开人群走到她面前,听到她说:“没说出口的就不算欺骗了吗?”
他愣了愣,然后就低头看到她手里拿着的那本灰色笔记本。
他只觉得血液凝固,头脑一片空白,百口莫辩。她哭得那么悲伤,她明明很少哭,只有在夏叔叔和夏奶奶去世的时候,他才看过她的眼泪。
即便如此他也从没听过她说出这么委屈,这么无助,这么绝望的话。
是他让她变成这样的。
所有要说出的解释像刀子一样卡在他的喉咙里,那些解释除了让他自己好受之外全无用处。
甚至不用他解释,她就已经在努力地说服自己,以她坚固的人格和思维,与对他的爱和依恋疯狂地斗争,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最后聂清舟走过去抱住她,给出了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的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