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佩琪、聂清舟和夏仪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飘在空中的白纸片,同学们的喊声飘在耳边。郑佩琪感叹道:“这些试卷和书扔得就像是葬礼似的。”
付子明从教室里冲出来,撕了一摞卷子丢下去,边撕边说:“埋葬的是我的青春啊。”
聂清舟顺手搭上着他的肩膀,拍了拍:“别葬得太深,高三还要挖出来再埋一次呢。”
“没事,要是小高考成绩出来,我没得4a,我就可以直接入土为安了。”付子明露出夸张的表情。
夏仪探出头看向付子明,冷静道:“想对一下答案吗?”
付子明高叫一声:“副班!你是魔鬼!”
然后他就转身逃走了。
聂清舟和郑佩琪都哈哈大笑起来,夏仪也跟着弯了眼睛。
郑佩琪说这纷纷扬扬雪一样的碎纸像是葬礼一样,仿佛一语成谶。
考试结束没几天,聂清舟在夏家杂货帮忙的时候,接了一通打到夏家的电话,然后愣在原地。
夏仪问他怎么了,聂清舟欲言又止,只是捂着话筒喊夏奶奶。
夏奶奶从厨房探出头来,大着嗓门问他道:“订货的吗?小舟你记下就好!锅里炖着菜呢走不开。”
“奶奶……奶奶,是监狱打来的电话……说夏叔叔……”聂清舟的目光转到夏仪脸上。
“说夏叔叔,去世了。”
夏仪的神情瞬间门变得迷茫,好像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一样。
夏奶奶愣了愣,她转回身去把呼啸的油烟机关上,颤抖着擦着手走过来:“你说什么?”
她似乎寄希望于刚刚自己听错了。
“他们说……夏叔叔……心梗猝死。”聂清舟把话筒递给夏奶奶,艰难地说。
夏奶奶低头看了那话筒半天,像是恐惧又像是难以置信,布满褶皱的手抬起来又放下去,怎么也不敢拿过来。
夏仪缓缓抱住奶奶的后背,用额头贴着她的额头,然后摁了电话的免提按钮。
其实她的手也在颤抖。
警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夏奶奶哆哆嗦嗦的,像是个孩子似的说:“对……我……是他的母亲。”
聂清舟转过身去把杂货店的门关上,门牌转到暂停营业的那面,然后站在门边看向夏奶奶和夏仪。
夏仪的眼神仍然很茫然,但她紧紧地抱住夏奶奶,在夏奶奶崩溃大哭的时候用力支撑着她。
好像她也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能明白这对她意味着什么,但是在自己痛苦之前,已经下意识开始做她觉得她该做的事情。
聂清舟走过去,从另外一边把夏奶奶搀住,然后轻轻握住夏奶奶后背上夏仪的那只手。
夏仪的手顿了顿,然后用力回握住他,用力到手指发白,眼睛里变得潮湿起来。
聂清舟仿佛听见命运的车轮驶来,轰隆作响,不可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