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北大的一年多时间里,尤其是在离子通道实验室的一年时间里,杨锐的实验水平不知道增加了几倍。
经验就是这么一回事,读研的时代,导师一年给杨锐的经费就是几万块人民币,还是通货膨胀时代以后的几万块人民币,杨锐勤勤恳恳的做一年实验,再检视自己的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在做些重复的简单实验来省钱。
有了离子通道实验室以后就不同了,杨锐这一年花掉的经费没有一千万也有几百万,尽管不能说,用钱浇灌过的花朵就一定更美艳,但浇灌的花朵多了,浇灌手法提升,也是很自然的。
有钱人家的花园很漂亮,并不是什么离经叛道不可思议的事件。
就是用后世的标准来看,杨锐这一年的工作,也比后世的普通研究生硕士三年博士三年经历的多,普通人就是再加两年的博士后工作站的经历,也不一定能上手这么多实验,独立思考这么多变量。
更进一步的说,一名普通的研究员,从研究生开始了解科研是怎么一回事,到博士入门,再到工作五年十年,成为科研骨干,再到四五十岁拥有自己的项目,再到退休,这一生中能有多少经费可供挥霍呢?以21世纪的标准来看,百万是一定有的,千万是很少见的,三千万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杨锐从离子通道的研究到cr的研究,从辅酶q10的技术改良到去铁酮的合成,三千万的经费不一定能花到,千万是早就过线了,两千万也是没问题的。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任何伟大的创新都是从模仿开始的。
应该说,在去铁酮的研究方面,杨锐依然称不上创新,更称不上伟大,但对他个人来说,这是一次伟大的飞跃。
再有任何一种药物放在杨锐面前,杨锐不敢说能开发出崭新的品种,但他敢于做一种全新的仿制药。
这样的水平,就是回到21世纪,也足够杨锐在产业界找一份年薪数十万的工作了,若是能将80年代的工作经历带回去——仅仅是做了哪些工作的部分,通过跨国制药公司的面试,拿产业界的一流薪水,亦是有可能做到的,在一家国企的仿制药工厂做总工程师,都差不多是够格的。
而在84年,杨锐的水准自然更是水涨船高。
蔡教授等人也知道此点,他们不用看什么虚无缥缈的灵感,甚至不用加成去铁酮的意义或者价值,就是独立合成几十种化合物,并且主持多种化合物进行动物实验,这在国内已经是一流的水准了。
换成去铁屎,去铁尿,这样的研究一样能够展现出杨锐的能力。
且比干巴巴的数据更给力。
刘院长在众人的赞叹声中,再次遗憾的道:“可惜去铁酮是华锐实验室做的,要是咱们北大做的,这也是填补国内空白了。”
“华锐实验室的也算吧,主要工作都是在国内完成的。”伍洪波说了一句正经话。
杨锐回答道:“所有工作都是在国内完成的。”
“有外国人参与?”
“从捷利康借了一名制药厂的研究员,了解情况,他没有参加研究。动物实验期间,有一名英国剑桥的教授参与,但她完全没有参与合成过程。”杨锐停了一下,道:“动物实验的主要工作是这位葛瑞丝教授,以及中国的王晓芸研究员完成的。王晓芸以前在咱们北京生物制品研究所工作,两人的贡献大约是开。”
杨锐说的很认真,别看是私下场合,现在说的话都是有用的。尤其是科研贡献的问题,在国内在国外都不能信口胡说的,如《自然》、《科学》这样的杂志,甚至有专门的机制,要求科研参与者和组织者分别详细的描述自己的贡献。而在各种奖项的评选中,贡献也是评选方重点考量的因素,同一个研究可能有三个人参与,可能有三十个人参与,可能涉及到过去六十年的长期发展,但诺贝尔奖就能给三个人,到时候算给谁,就是贡献说了算。
几个人点头表示明白,道:“动物实验不能算是去铁酮研究的重点。”
“动物实验以后,有调整过化合物?”伍洪波问的更细。
杨锐摇头,道:“没有,动物实验一气呵成,结果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