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集体大行动中,光是互相举证一项,就省去了不少时间,康明东将录音机贡献出来,一盘又一盘的录下招供的过程。
往往,警察将录音带在机器里一放,同伙举证的声音传出来,油耗子就交代了,而且交代的一定比同伙更多。
他们也很少注意到,当自己开始说话的时候,另一边的卡盒正在转动着录音……
苏城一边监管着旗下的公司,一边关注着审理的进展。
这里所谓的关注,即包括询问和现场观察,也包括报纸和报刊。
很显然,虽然油田对自家的丑事没有宣扬的兴趣,公安部和省厅却有。
到了2月的时候,王廷也从北京到了东|营。
他陪同的部长助理郭钧从头到尾的视察了油田,并住了三天时间,最后宣布“油田整治行动”卓有成效。
至此苏城知道,安定祥和的春节,肯定是没有问题了。
然而,不是每个人都能过上安定祥和的春节的。
津石总厂就很缺乏春节的气氛。
因为厂长杜利军将全部的流动资金,都压在了生产线上。他期待着苏城主动购买生产线……
但是,他所找到的有关油田的消息,全在说“油耗子”。
杜利军气的将报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厂长。”会计沉着脸,敲门进来。
“嗯?”
“我们算出来了,每人17块钱……如果不出售生产线的话。”
“17!”杜利军心力憔悴的道:“都凑不够20块?”
“要不发东西吧。”
“那发不发钱了?”会计暗道:每日10块钱就太难看了。
杜利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我们去年发了多少?”
“120。不过……”会计心虚的道:“我们是去年天津国企发钱最多的。”
“那今年呢?发钱最少的?”
会计不敢回答,虽然他肯定津石总厂不是发钱最少的,但是,有什么区别呢?职工骂娘是肯定的。
杜利军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痛苦的沉默后,他起身道:“这样,你去把买材料的钱,弄出来一些……补到60,算了,就补到100。”
会计大惊:“那是贷款来的钱,刘行长可是明说了,今年上半年都不能贷钱了。万一春节后材料涨价……”
“哪里那么多万一,去做吧。涨涨涨,了不起涨两成。”杜利军烦闷的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