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
程筠墨走的很潇洒,但是在快要离开,回头望的那一眼。
眼里的遗憾,清晰可见。
她不能对不起北疆人,也不能辜负先祖们的无力,更不能坏了程家的名声。
除了她自己,她没什么可以给景牧的。
倘若他们之间开战,真的如景牧景牧所愿的话。
她其实也是可以放的下心的。
程亦卿已经渐渐的能够处理程家的事情,倘若她在北疆死的悄无声息,想来肯定会有不少人下意识的怀疑皇族。
皇族那么对待程家,她怎么可能不恨?
可比起恨,保住程家才更重要。
倘若她的死,能摆皇族一道,也算不白死。
其实她也很累,真的很累,父母双亲去世的那么突然,程亦卿又那么小,程家的担子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明明亲眼看见了母亲的去世,却连哭也不能。
她不能哭,她必须要稳住程家。
从程家是她的底气到她是程家的底气,只是换了一个位置。
但这当中的努力,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这一生对得起程家,倘若真的要走到最后一步。
就让她自私一回吧。
程筠墨果然不负众望,在最后一战之后,北狄与北疆成功达成了协议。
北狄退居北疆城城外五十里,二十年之内不得骚扰北疆城的百姓,不得再犯。
只是在众人开心之际,景牧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这意味着,他必须要动程筠墨了。
他必须要动程筠墨。
景牧身子被宽大的斗篷包裹着,坐在阴影里,敛下眼:“我要再见一次邵容与。”
“这是自然。”玉文溪在景牧提出了之后,便立刻同意了。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景牧想要收回便收回的。
那让他见一见邵容与,安抚一下景牧,也不是不可以。
景牧被玉文溪蒙上了眼睛,带去了又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一次玉文溪并没有试图去打断景牧计算路线,全程十分安静。
直到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玉文溪才道:“到了。”
景牧下了马车,任由玉文溪替他解开眼睛上的那块黑布。
这一次玉文溪关邵容与的环境好了许多,大概是人手的问题,所以这里看守邵容与的人也不算多。
景牧进去便看见邵容与在那里看书,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但贵在干净舒服。
他不知道邵容与在这里有没有被虐待,就算真的被虐待了,玉文溪既然敢带他过来,就说明邵容与身上已经看不出伤了。
而眼下这个地方也实在不是询问的地方,就算以后真的问出来了什么,他也只能再找机会报复了。
邵容与在看见跟着玉文溪过来的景牧的时候,立刻跑了过来。
但因他戴着面具,穿着斗篷,所以邵容与只是跑了过来,并没有喊人。
仿佛不知道怎么喊人。
“我有话要与他说,还请姑娘回避一下。”景牧毫不客气的道。
玉文溪看了一眼景牧,又看了一眼邵容与,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