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10分钟的样子,程晋州完成了一道部分函数的极值计算,挂在白板上交给刘匡综合。后者先看了两眼,即赞道:“不错,有些部分比项欣处理的还好,只是过程简化的太厉害。”
他说着就皱起眉头来,道:“你的方式,有些太……”
“不正规是吗,我自己学的,所以……”程晋州用一种天才的语气解释不那么天才的事情。
刘匡不置可否的点了头,紧锁着眉头道:“程晋州,你觉得,求取一个曲线的极大值和极小值,有意义吗?”
这句话可不是随便问问的,虽然是他让程晋州做的极大值和极小值,可是否应该这样做,这样做是否有意义却是另一个问题,而且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程晋州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作为数学史上一段有名的公案。笛卡尔当年就坚持“直”和“曲”有本质的区别,认为只有直线才有确定值,因而拒绝任何求得曲线长度的探索,并大肆攻击费马的极大值和极小值的做法,认为其违反了严格演绎的推理——星术士中没有笛卡尔,可是同样的问题却仍然会被提出,就像是人们知道了四乘以五的结果后,还会想知道四乘以六一样。
对于星术士们来说,确定的数字是相当有用的,曲线的价值很多时候就在于计算,如果坚持“直”和“曲”的区别,就等于放弃了解析几何的实用性,刘匡表现的比程晋州预想的还要困惑,因为他走的就是笛卡尔的路线,却不自觉的又要用类似费马的方式解题,尽管大夏朝没有费马和笛卡尔,但赞成派和反对派这种动物,却是永远会生存在同一片土壤上的。
“我不太确定。”程晋州连耸肩的动作都不敢做。
刘匡其实也并不期待程晋州能解决如此理论性的问题,只是伸了个懒腰道:“今年的协会上,姜璜星术士怕是要发难了。”
“他也是四级星术士吗?”程晋州小心的问。叫做五级星术士的生物极其稀有,以大夏朝的程度,四级星术士就是顶尖了。
王龄鹤附和了一声道:“是皇家御用星术士,四级星术士,还是四星星术士。”
星术士的星级越到高级越值钱,二级星术士或许要比一个二星术士更有派头,可到了三级四级,却往往没有同星级的星术士更有价值,而除了少数人以外,高星级的星术士,等级往往也很高。刘匡星术士是四级星术士和三星术士,可以说在理论星术方面,多少落了下风。
星术士们的高层斗争,就不是程晋州这种小虾米所能了解的了,他只能笑上两声,道:“刘匡星术士一定能获胜。”
“希望吧。”刘匡努努嘴,用很有自信的语气道:“如果能在这个问题上占领制高点的话,我想到下一届的时候,成为四星术士不成问题,程晋州你有兴趣吗?”
“啊?”
“我需要一个更大的团队来完成这些工作。”刘匡在白板上敲敲道:“你也想要系统的学习星术吧,我的团队里的星术士,大都经过了正规训练。”
除了程晋州这种怪胎,恐怕很少有星术士是不经过正规训练的。程晋州挑挑眉毛,推辞道:“我帮不上什么忙的。”
从加入刘斌的转运使司开始,刘匡星术士似乎就一直想将他拉上船,越是如此,他反而越不敢答应。
刘匡星术士也熟悉了他的脾性,并不逼迫,只换上新的白板道:“我们继续下一个命题。”
看起来,他比较喜欢造成即成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