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身上总有种说不出的神秘莫测感,令自己想要一探究竟。
小雨打湿了涂曜的鬓角,楚稚忍不住伸出手,帮涂曜把散落的发丝拨到耳根后。
少年的耳根微微泛红,根本不像他表现得那么若无其事。
楚稚沉默半晌道:“遇险又下雨,这一路上麻烦陛下了,早知如此,便让庞州跟随我们一起进来了。”
“你我二人什么关系?难道还用将谢字挂在嘴上?!”涂曜不悦道:“朕一个人也会将哥哥照顾妥当,不必假手他人。”
楚稚遇到艰难,竟然会想到求助那个侍卫。
涂曜皱皱眉,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登时说不出的烦闷。
又跋涉了将近半个小时,两个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山洞。
山洞不算大,满是落叶和枯枝,但还算能抵一阵山风。
而且想必也不用多久,便会有人赶过来接应他们。
无非是在此稍稍安顿一下。
可即使是如此,涂曜仍然极为细致地褪去了外袍,铺在了清理干净的地面上。
山间风冷,地面又不干净。
楚稚宛如用玉雕出来的人儿,涂曜下意识便想着别让他受委屈。
楚稚望着那外袍,却没有坐上去:“陛下不必如此,想必他们也快来了,我站着等就好。”
涂曜二话不说,伸手便拢住他的细腰,将他摁在袍子上。
“你方才就不舒服,脚踝又受了伤,好好歇息,等他们来了,朕再喊你。”
楚稚听话的坐在那袍子上。
一旦安静,愈发觉得脚踝的伤火辣辣的疼,楚稚清冷的眉眼微微蹙着。
“身子不舒服?”涂曜观察细微,立刻开口道:“让朕看看你的伤。”
涂曜永远那么强势,话音一落,已经脱掉了楚稚的鞋袜。
修长有力的手指微带薄茧,轻轻抚过脚踝。
“朕去给你找草药,顺便找些吃的来。”涂曜开口道:“你在此地别动,乖乖等朕来。”
楚稚来不及质疑,涂曜已经起身出了山洞。
也就是一盏茶的时辰,涂曜便飞一般的回来了,手里提着三四只猎到的兔子,还有一些看起来像草一样的杂枝。
涂曜蹲身,将清理干净的草药敷在楚稚脚踝上:“可别小看这些草,这都是疗伤的药材,朕之前在战场上,也用过这些东西,兄长大可放心。”楚稚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楚稚的脚踝纤细莹润,夜里望去,如反射了一层光芒。
明明都是两个男人,可涂曜一时间,竟然不知把目光放在何处才好。
草药敷上去之后,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疼痛似乎减弱了一些。
涂曜也已起身,去了燃烧的火把前烧烤兔子。
山洞外风声呼啸,火光映着涂曜的眉眼,冷峻的面庞更显温柔。
楚稚低眸,落在了脚踝间的草药上。
涂曜为人阴沉冷戾,如同深不可测的寒潭,可他对自己却如此无微不至。
为何会如此呢?
不必多问也晓得,定然是因为……宝华。
所以涂曜才会一脸担忧地去握自己的脚踝。
才会在自己沾了血迹的时候,却要急匆匆为自己擦拭……
可涂曜对他越细致,楚稚越是满心说不出的委屈。
涂曜把他当成什么了?
他所有的一切都被掩盖忽视了,在涂曜眼里,他只是和楚宝华相似的兄长而已。
所以涂曜才会用对待宝华的方式对待自己吧?
那若是抛开楚宝华,仅仅是楚稚呢?
“尝尝朕烤的兔子。”涂曜笑盈盈地递过来一只刚烤好的兔子,香气登时四溢:“朕好久没亲自动手烤过了,特意烤给兄长吃的。”
楚稚侧开眼,低声道:“孤不想吃。”
他不想再接收涂曜这样殷切又细微的好意了。
这根本不是两个帝王之间的相处,也远远超出了该有的身份和尺度。
他宁可涂曜将他当做君王克制防备,以全新的身份对待他。
也不愿涂曜这般细致入微,好像他就是楚宝华的影子一般。
涂曜看着眼前人扭过的身子,微微一怔。
他脾气向来不算好,特别是宝华走后,更是喜怒无常毫无耐心。
若是旁人如此这般,他早就拂袖而去,大发雷霆了。
但如今望着眼前人纤细冷白,别别扭扭的侧脸,竟觉得就连拒绝都甚是合心。
烤了半个时辰的兔子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