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长鞭猎猎作响,章行端歪瘫在地上已是进气多出气少。
“闭眼。”长孙曜温声,感到手心长睫轻扫后转身,抬脚踩在章行端的胸口轻轻一碾,“‘小结巴’三个字你也配叫?”
一旁的章家随从吓得魂飞魄散,忙跪在长孙曜身前磕头求情:“长孙少爷,您饶了我家少爷吧。”
长孙曜置若罔闻,脚上微微用力踩的章行端吐出一口血沫:“还叫吗?”
“不……不、不叫了……”
“那便好。”长孙曜咧唇一笑,满意地松了脚。
章家随从们见此,七手八脚地把人抬走。一旁围观的老百姓纷纷叫好,衬的章家人如过街老鼠般。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金穗穗睁开眼睛,看见一名被打得头破血流的老汉带着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跪在长孙曜跟前砰砰地磕着响头。
长孙曜扔了两锭银子给他看大夫,拉着穗穗便走,毕竟地上还有血。
金穗穗回头看了看,心中大致有了数。章行端此人行为不检、作恶多端,估摸着方才是见那小姑娘模样好起了歹心,阿世正巧撞上便拔刀相助了。
只是打得太狠了些,章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金穗穗上了马车,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掀开车帘唤他:“阿世。”
长孙曜见她脸色发白皱了皱眉,也不打算再骑马也跟着一起上了马车。
“放心,我没下死手。”他淡淡开口,打开小几上的食盒,“冰要化了。”
金穗穗担忧他回家受罚已然没了吃东西的心思。她低眸看着食盒中的那碗冰,芋泥、豆花盛得满满,却没有一点洒在外面。
她不想浪费长孙曜的心意,虽然没了胃口但仍是拿起勺子舀了口软嫩嫩、颤巍巍的豆花。
口中豆花软绵,红糖醇香,金穗穗放下勺子抬头看向身侧的长孙曜:“不然你去你长姐那躲躲吧?”
“去那做什么?”长孙曜摇头,满不在乎,“无事,不过是家法、跪祠堂,我早就习惯了。”
他看着愁眉苦脸的小姑娘,伸手拨弄着她鬓边的流苏逗她笑:“还想吃什么?爷去给你买。”
“你还是别去了。”金穗穗战战兢兢地抓住他的手臂,“免得又跟人打起来了。”
少女鹿眼圆圆,如临大敌的模样像极只小兔,长孙曜被逗得发笑。
“还笑呢,等会儿就要挨罚了!”金穗穗小声嘟哝,漂亮的眉蹙得紧紧。
马车悠悠晃晃,一晃儿就到了家。
金穗穗刚一下车就瞧见长孙府门外停了辆马车:“看样子是你父亲母亲回来了。”
长孙曜抬眸,漫不经心扫了一眼摊摊手,不甚在乎地朝她挑了唇角笑道:“明早若是没见我就不用等了。”
说罢,阔步进了府。
金穗穗站在长孙府门前未动,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眸满是担忧。
那昂着首没心没肺的少年忽地回头,朝她咧出一个春日暖阳般的笑,轻松潇洒地挥挥手:
“太晒了,快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