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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的假过得飞快,金穗穗却觉得还在假中赖着床不想起。
她手忙脚乱地出了门,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树下的长孙曜。阳光透过枝丫落了他满身斑驳金光,本就耀眼的人变得更夺目,
饶是日日与他在一起的金穗穗都不禁感叹他生得实在是好,怪不得他如此胡闹妄为却还能惹得一众姑娘家倾心。
“阿世。”金穗穗同他打了个招呼,将讲义还给他。
长孙曜抬眸望了望天,转身上马:“快迟了。”
上回他二人迟了被先生罚抄书,穗穗抄得手酸时的委屈模样他可记得一清二楚。
没有从前的玩笑话,他好像还是有些气……
不过金穗穗也没再多想,她今日本就有些迟了,听他一提醒回身便上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穗穗拿出袖中的盒子看了看,眉眼弯弯很是喜人。她昨夜想了许久,觉着长孙曜许是因为没收到礼物才觉得不痛快,今晨特意在库房寻了把漂亮的小匕首送他。阿世一定喜欢!
金穗穗与长孙曜二人到尚书房时,众人已经坐得整整齐齐只等着先生来了。
“穗穗来了。”
“穗穗这几日”
……
穗穗脾气软和,人缘也好,她刚一到几位皇子们便笑着同她打招呼。她一一回后坐下,掏出袖中的盒子歪着脑袋看向右侧,长孙曜坐得随性,仍是那副坐不端正的纨绔样子。
长孙曜察觉一道软乎乎的目光侧头看去,只见笑得温软如小鹿的姑娘朝他眨了眨眼睛,灵动可爱。
金穗穗正要将盒子递过去,却忽地听见一道肃穆如古钟般的声音:“将我前日要你们写的策论拿出来。”
人未至声先到,正是教他们的盛老先生。
盛老踏进屋内,炯炯双目瞄了一眼懒散的长孙曜。他哼了一声,又道:“若是有没带的便去后面站着,再将《劝学》抄五十遍明日交上来。”
穗穗低头翻着书箱,讲义、书卷、笔笼……什么都在,唯独策论没在。她慌张抬头,看着桌上的小盒子眨巴眨巴眼欲哭无泪:早晨只惦记着给阿世找礼物,策论什么的早就忘在脑后了……
她眉眼低垂,蔫巴巴的正要站起来,空荡荡的桌面兀地被人拍上一份策论。
金穗穗一愣,抬头就见长孙曜百无聊赖地起身朝她咧咧唇,满不在乎地走到后面站得吊儿郎当。
盛老看着那个受罚都格外恣意张扬的少年郎觉着自己料事如神:“就知道一定有你。”
穗穗低下眸,看着上面工工整整的字迹就知道他是用了心的。先生们大抵是没见过他好好写字是什么样子的,他交过的功课不是鬼画符就是空白的纸写了名字,就从未认真写过。
破天荒的头一遭,还给了她。
穗穗趁着盛老先生转身回头望了望,正对上长孙曜亮亮的眼睛。
他见她转过来,不耐地张口说了些什么,便别过脸去望着窗外的青草红花。
穗穗立刻明白,乖乖地转回去。那唇语,便是离得最近的齐晅也没看懂。
清晨的阳光浅浅,映了满屋金色。那个站在后面的少年看着白白软软的小姑娘开始觉得罚站也挺好。
他能一直看着穗穗,不用再趁着先生转身念书才偷偷地偏头看个一眼两眼。
这样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