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科代表插.话,“一提到班长有哮喘,我就想到当年他在体育课上犯病的事儿。我靠,简直能吓死人。”

苏砚自然也忘不了那节体育课。

他犯病迷糊痛苦之际,他虚弱睁眼,一眼看到徐北背载着阳光,拿着他的救命药,站在他面前。

那是他对徐北心动的开始。

那个场景,苏砚不知道反反复复拿出来咀嚼回味过多少次。

每次当徐北莫名不理他,莫名消失,或者他想着不然就和徐北断了吧,别再纠缠了的的时候。

当年徐北救他的这个画面,都会鲜活灵动地出跃然在他脑内。

他在操场犯了病,逐渐陷入昏迷,当周遭同学都陷入慌乱,男男女女抱着他,惊声尖叫着乱喊救命之时。

这一刻,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而徐北却像是动漫里有特异功能超级英雄,只见他处事不惊地越过杂乱的众人,三步两步地回到教室,从自己书包里找到救命药,然后下楼。

在众人或惊讶,或诧异的目光下,他伸手将药递给自己,救了自己一命。

每每思及至此,苏砚都会觉得那个画面太过于美好。

做不到,断不了,放不下,没法忘。

年少的心动,兵荒马乱,记忆深刻。

这些都总给苏砚一种错觉,仿佛他和徐北缘分深重,是老天将徐北送到他眼前的。

他怎能不珍惜?怎敢不珍惜?

大伙跟着在回忆苏砚犯病地那天,脸上皆露出几分紧张神色。

顾正率先起了话茬,“那天,我看到苏儿倒在地上,我一下就反应过来他犯病了。我当时整个脑子都懵了,什么都不想不起来,我只知道往楼上教室跑。我记得他的药一般都放在书包里,我得去给他取药,不然苏儿就完蛋了!”

体育课代表抢过话头,“这事儿我有印象。你当时喊了声,一组人上楼跟你接力取药,另一组人立马去医务室叫医生。我也来不及多想,就立马带着几个女生往医务室跑,指挥剩下一伙男生跟着你往楼上冲。”

又有个男生站起来,他可能喝得有点多了,脸上红扑扑的,人也有点摇晃,“我当时是和正正一起往楼上跑的。你们知道吗,一个人他一次最多能跨几节台阶吗?”

说着,他伸出手指比了个4,“是4节台阶!”

“当天我冲完楼梯,晚上回家,我蛋...”应该是顾忌还有女生在场,他顿了下,换了个更合适的措辞,“晚上回家,我大胯就疼了整整五天。”

一个很好笑的话题,但现场却没人笑的出来。

苏砚微微拧眉,他当时已经半晕过去了,根本不知道这些事儿。

不过这和他预想的画面,好像差了很多。

难道不是徐北去给他取的药?

囡囡的妈妈接着往下说,“我记得我当时偷懒在教室玩手机,看到正正冲进教室,嘴上还喊着什么班长晕了,班长出事了什么的,我都以为是他在开玩笑。然后,我就跑出教室往楼下操场看了眼,果然看到班长抽搐着躺在地上。我当时眼泪就下来了,真的整个人都傻了。”

有个女生安慰似得拍拍她肩,“对,那天我是和你一起出去看的。我还记得,那天咱俩还臭美,偷偷涂了粉底,当时也不知道定妆什么的,眼泪一下来,直接就在脸上留了两道白痕。”

“然后咱俩就跑去找老师,喊老师快出来帮帮忙,让老师赶快通知班长家里人,”

囡囡妈妈和女生对视一眼,一齐露出个苦笑。

苏砚眉头皱得更深。

事情怎么会是这样?

那徐北呢?

顾正抢过话头,继续说,“我跑到班里后,直奔苏儿座位,一把给他书包扯出来,也不管他包里有什么,直接将里面东西哐哐地全倒在地上。”

刚刚说扯到蛋的那个男生眯眼,“对对对!我看到地上有个什么喷雾,我想着那就是班长的哮喘药。然后我就一把捡起来,抛给门口胖子,催着让胖子赶快给送下去。”

被提到的胖子点头,他紧张地咽咽口水,“我接过喷雾,就使了劲儿地往下跑,就想着早点给把药给送下去,别让班长难受太久。”

“可我刚跑到楼下,上面又在喊说是什么药拿错了,说我拿的是口腔喷雾,让我赶紧再上去帮忙接力取新药。”

“当时大家要么在楼上教室,要么就在去医务室的路上,操场上就没剩几个人。我也来不及多想,看见只有徐北还静静站在原地,那时我和他都没说过一句话,但情况紧急,我就把喷雾塞在了徐北怀里,让徐北先帮忙拿着。”

“我也没看他表情和反应,接着我就又立马往楼上跑,想着再去帮忙接力拿药。”

“幸好幸好,楼上他们又说刚看错了,这个就是哮喘药,之后我就赶紧大喊着,让徐北把药递给班长,这事儿才算完。”

体育科代表说,“差不多我带着的校医人员,也就是这个时候赶到的。”

囡囡妈妈说,“对,我带着老班还有其他几个老师,跑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顾正给这事儿下了最后的结论,“确实蛮吓人的,但幸好结果是好的,没闹出什么事儿,我们苏儿还是命大。”

话题到这儿结束,场内安静了半晌。

半晌后,大家才齐齐松了口气,仿佛刚刚从一场噩梦中脱身,一脸的疲惫。

顾正提议举杯碰一下。

大家纷纷起身。

只有苏砚坐在原位一动不动,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桌子。

原来,当年救他的人,从来都不是徐北。

甚至于,徐北还是全场唯一一个对他袖手旁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