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徐北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像是和他们不处在一个大气层。

有佣人端上修剪整齐的插花束,想将花束摆放在茶几上。

众人还没说什么,倒是徐北登时起身,他半个身子侧挡在苏砚面前,蹙眉盯着佣人手中的插花瓶,“拿下去。”

“嗯?什么情况?”面对徐北突如其来的动作,李斯还没太反应过来。

徐北回头,微抬着下巴点点苏砚,对着李斯言简意赅,“他花粉过敏。”

李斯忙让佣人带着花下去,同时还交代把家里的花都先收到阳台去。

紧接着,他将视线转到苏砚身上,拧眉关切,“真的过敏?什么时候的事儿?严不严重,找人看了没,用不用我给你介绍医生?”

他之前和苏砚的接触,多是在办公室里,见苏砚都很正常,还是第一次知道苏砚对花粉过敏。

其实,花粉过敏和哮喘,并不会对家庭种植的观赏植物,这类通过蜜蜂虫子传播花粉的植物,产生太大的反应。

他们更多会对柳絮这类,通过风来传播花粉的植物,会有所过敏反。

苏砚瞥了眼站在他前面的徐北,他笑了下,双眸不由微眯。

他想到高中时,他犯了哮喘,被徐北保护递药的场景,他没有反驳徐北,只是对着李斯点头“嗯”了声。

说着,他又对着李斯解释了下他哮喘和过敏的事情,说是不严重,多加注意就好。

徐北坐回原位,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李斯不放心,喋喋地交代着要介绍几个医生给他。

苏砚点头说好,没有拂了老头的好意,但他的余光却若有若无地落在了徐北身上。

中午,李斯说是找了个很牛的日本厨师,来家里给他们做日式料理,一些刺身之类。

李斯好这口,吃得美滋滋。

苏砚是个中国胃,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处于礼貌地也跟着吃了不少。

中途,苏砚看向徐北,就见徐北碟前也堆着不少食物,显然他也是不爱吃这些的。

苏砚忍不住地弯了弯唇角。

仿佛在这样的场合下,他和徐北达成了一种隐秘的默契。

别人都不知道,就他俩知道。

李斯诧异睨他,“好端端的,你小子笑什么笑呢?”

苏砚笑意愈发明显,藏都藏不住,“和您老聊天我开心,开心我就想笑。”

李斯哼笑,勉强信了他的鬼话,“油嘴滑舌。”

两人在李斯家待到傍晚,终于起身告辞。

就在两人即将披上大衣,准备离开之时,一只炮弹似得小柯基狗飞奔过来。它撞翻了佣人手中的水杯,而水杯里的水又洒在徐北腿上,导致徐北裤子中央湿.了一小片。

幸好水是温的,不会烫伤人。

李斯催人带徐北下去处理,徐北顺手将自己大衣和手机递给苏砚,苏砚顺势接过,抱在怀里,站在原地等他。

李斯弯腰捞起柯基,佯装生气地拍打它的屁股,“让你调皮,让你调皮,现在知道闯祸了吧?”

苏砚被他逗笑,“您和小动物计较什么?”

李斯故意绷着张脸,凶巴巴的,“你是不知道,你不收拾它,它就记不住,下次还给你犯错,就跟小孩一样一样的。”

家长教育孩子,外人不便插手。

这个道理苏砚还是懂的,他轻笑,没再多言。

手上手机,一下传来好几声的“滴滴”,是微信提示音。

有人接连不断地发来了好几条信息。

苏砚低头,发现是徐北的手机再响。

徐北的手机有锁屏密码,苏砚看不到发消息的人是谁,只能看到不断跳出的微信弹框。

看着是个挺热情的人,或者是个很着急的消息。

但像徐北这样冷淡的人,身边真的会有这么热络熟稔的朋友么?

半晌,徐北处理好回来。

苏砚将手机递给他,“有人刚给你发消息。”

徐北正在穿大衣,他的手占着,不方便拿手机,他便微微仰脖,借着苏砚的手,刷脸扫开了锁屏。

锁屏上只会显示最新一条的消息,看不完全部。徐北简单扫了眼屏幕,他穿好大衣,从苏砚手中接过手机,关掉锁屏,将手机扔进了兜里,没有再点开往下看。

苏砚刚那会儿无意间瞥到了屏幕,看到了上面的消息。

发信人备注或者微信名是叫白蕴。

-白蕴:我马上就要到北城啦,所以你快点来接我呀!

苏砚回忆了下“白蕴”这个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