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一下又一下地狠狠跳动着,苏砚收回看向徐北的目光,低头看着桌面。

他的视线扫到桌上他刚脱下的口罩。

苏砚再次想起当年在那个雨后,站在光下,伸手递给他哮喘喷雾,救了他一命的徐北。

徐北问,“还有什么问题么?”

苏砚没有说话。

场景buff叠的太多。

面前这个人又是徐北。

“再说吧。”苏砚拆开筷子,简单吃了两口菜后,他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块钱,放在桌面上,随后起身离开餐馆,“还有面试,先走了。”

等苏砚走到餐厅外时,室外的雨已经很大了,一下一下地砸在地上。

苏砚站在餐厅屋檐下,一瞬不顺地看着面前雨雾。

他没有担心他要怎么穿过大雨去面试。

相反,他还在想徐北刚同他说的话。

徐北给他这么好的待遇,甚至愿意给他一半的股份,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补偿他么,补偿他等了他四年。

不知道什么时候,徐北走到了他身边,伸手递给他一把伞。

苏砚看他。

徐北垂眸,淡淡解释,“你还要面试,别淋雨。”

苏砚看着那把伞。

他当时和徐北进餐厅时,他俩都是没有带伞的。

那这把伞是哪儿来的?

苏砚回头看了眼川菜馆,见到原本放在川菜馆吧台上的伞不见了。

应该就是徐北手上这把。

苏砚太了解徐北了,徐北向来就是个冷淡性子。读书时,他就不爱和人说话,更别提要他去求人借什么东西。

但今天,徐北却为他去借了川菜馆老板的伞。

苏砚心头冷不丁地就软了下。

他从徐北手中接过伞,没有道谢,撑开伞,走进了雨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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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建筑院的二面,苏砚和面试官聊得不错。

根据经验,苏砚知道这个offer基本就是稳了。

中途,有人敲门,先说打扰了抱歉,后又说有点急是要和面试官说。面试官也给苏砚道了个歉,然后起身,走到教室外,和来人说话。

房间里没了人,苏砚活动脖颈,扭头看向身后的窗户。

他看到徐北正倚在门外的栅栏上,像是在等他。

有一瞬幌神,苏砚收回视线,低头。

谁都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半分钟后,面试官回到教室,笑着和苏砚解释了下刚刚的突发事件。

其实在面试官心里,他已经定下苏砚这个求职者没有问题,再随便问两个无关紧要地问题,就能让他回家等offer了。

“对了,之前的hr应该也和你说过。你入职后,前期会有大量的工作是要跑建筑工地,这点你没什么问题吧?”

这话一面的时候,hr确实和苏砚说过,他当时是可以接受,没什么问题的。

但这会儿,苏砚却按了按手心,“我再考虑下吧。”

“啊?”面试官稍怔,不理解这个问题不是二面前就应该考虑好的吗,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很快反应过来。他不失礼貌地笑着点头,“好,这确实是个大问题,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哈。”

第二轮面试,就这么结束了。

徐北跟着苏砚,送他回了a大,一路无言。

临近校门前,苏砚停脚,抬头看徐北,“出合同吧,我和你干。”

徐北似乎是愣了下,过了片刻,他才点头,“嗯。”

之后,苏砚和徐北便一起成立了宏市公司,主攻金融方向。

他们好像都有意跳过了四年前的问题,就一直以普通上下级同事的身份相处。

宏市在两人的经营下,一路高歌猛进,公司规模不断扩大。

三年完成上市,第四年就把徐氏吞入肚中,将徐立国赶出了徐氏,打成了丧家犬。

不断有新的资本融进宏市,苏砚和徐北的股份都有所稀释。但好在两人的股份加在一起,仍占据在50%以上,公司的最大决策权还在他俩手上。

徐北像是对苏砚很放心,也像是对自己很放心,更像是相信苏砚永远不会背叛他,所以他从没计较过苏砚手上的股份。

苏砚有时候也会想,徐北到底是想补偿他,才给他这么多股份;还是说,徐北从来就没对他设过防?

宏市成立第三年,也就是上市那年。

苏砚和徐北出国去敲钟,那晚他们都喝了很多酒,莫名其妙地滚上了床。

之后两人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发展了下去,一直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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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砚早上醒来时,床边冷了一片,显然徐北已经离开了很久。

苏砚边洗漱,边回忆了下徐北的工作日程。

徐北今天全天都在公司办公,没有早会。

那是临时出什么事儿了吗,所以才走得这么匆忙。

不知道怎么的,苏砚突然就想起了lind给他抽的那张塔罗牌。

宝剑八,正位。

牌意是被欺骗,被束缚孤立,无力且无法挣脱,前途迷茫。

作者有话要说:回忆部分全部结束,接下来就是一点点地用现实拆穿这些回忆啦。

写到这里,总是有些难过,大概就是见证了苏砚对徐北的一路变化。从开始会对徐北恶作剧撒娇,到中期向徐北讨爱,引着徐北说爱他,再到成为成年人后,刻意与徐北保持的体面距离。

害呀,对啦明天不更新,休息一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