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琏嗯了声,抿着糖,一点一点吃起来。
等到永琏睡下之后,傅丹薇给他放下了帐子,屋子角落留了宫灯,叮嘱伺候的太监好生守着,带着已经打瞌睡的糖罐子走出了屋。
外面寒气逼人,弯月挂在天际,傅丹薇蹲下来给糖罐子裹紧风帽,见她一张一合的眼皮,心疼地说道:“今晚陪着哥哥,等你以后搬出来住,我与哥哥也会陪着你。”
糖罐子点着头,努力睁开眼睛,咕哝着说道:“额涅,我不困,我想陪着哥哥。”
傅丹薇亲了亲她的胖脸蛋,夸道:“糖罐子真乖,走吧,我们回去。”
四下寂静,月亮的清辉洒在青石地面上,角落里,还有未化完的积雪,清幽如梦。
糖罐子突然说道:“额涅,我好似在做梦啊。”
傅丹薇看向糖罐子,她跟着抬起头,看着傅丹薇认真说道:“额涅,我就是在做梦。梦见哥哥还与我们住在一起,汗玛法没有离开。我不想汗玛法去天上,那里不好,汗玛法孤零零一个人,都没人陪着他。额涅,以后您以后也会离开我与哥哥,去到天上吗?”
傅丹薇心里软软的,将糖罐子的小手握得更紧了些,柔声说道:“额涅尽量不那么早离开你们去天上,不管你与哥哥长多大,我都陪着你们,好不好?”
糖罐子叹了口气,勉强说道:“好吧。长大真不好啊!”
傅丹薇听得失笑,刚要说话,前面一堆灯笼迤逦前行而来,看到这庞大的阵仗,就知道是乾隆出行了。
其实傅丹薇很不明白以前看到的乾隆微服私访,以他出门的动静,哪怕在外星球都能知晓。他是如何微服,能让大明湖畔的夏雨荷认不出来的?
糖罐子嘟着嘴,嘀咕道:“汗阿玛来了,真是好吵啊。”
傅丹薇捏了捏她的小手,牵着她候在一旁,“别乱说。”
远远地,乾隆就大声说道:“可是梓潼?”
傅丹薇痛苦地皱起了眉,以前听到他叫丹薇,她会想打人,现在听到这声梓潼,还不如叫丹薇呢。
“外面冷,站在这里做什么?”乾隆走近了,关心地说道:“走,快回屋。”
傅丹薇带着糖罐子请了安,看着乾隆要去的方向,说道:“永琏刚睡着了,皇上早些回去歇息吧。”
乾隆朝永琏院子方向看了眼,皱眉抱怨道:“怎么不等我回来再睡,这小子,唉,算了,回去吧。糖罐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糖罐子说道:“我跟着额涅在陪着哥哥,哥哥一个人会害怕。”
乾隆愣了下,想到当年永璜搬出去时,他亲自去看了好几次,今天永琏搬出来,他也知道,却没能赶回来。
“开春一档子事儿等着,我实在太忙,没能赶回来。”乾隆愧疚地看着傅丹薇,深情地说道:“幸亏有你,辛苦你了。”
傅丹薇弯着头顶的弯月,像是一把弯刀。
如果真有神,消灭他就算了。毕竟永琏还小,朝政坐不稳,垂帘听政不是那么容易。
她期盼神能代表月亮,割烂乾隆那张讨人厌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