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相提并论呢?你比你表哥省心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当时早恋,逃课离家出走,我是怕他耽误学业才——”
裴灿一把抢过方露的话:“所以我现在也去谈个恋爱,玩玩离家出走,我和汤誉止就能相提并论了?”
这一下给方露问愣了,裴勤究适时开口,提醒裴灿:“小灿,不要拿自己的前途来跟父母赌气。”
裴灿轻笑了一声,锋芒尽收,轻描淡写地说:“开个玩笑你们还当真了,我才不犯这种蠢。”
“不就一个高考,赋予它再多仪式感也只是一场普通考试,我闭眼就能考好,你们该忙忙,我也没精力应付你们,互相都轻松点吧。”
说完,裴灿冲他们挥了挥手:“走了,一堆作业要写,明天返校要交的。”
当时裴灿自认为演技炸裂,把洒脱演绎得淋漓尽致,可是回到房间稍一琢磨,从他故作无所谓的那刻起,他就演砸了。
一边说只是一场普通考试,闭眼就能考好,一边又说没精力应付旁人。
自相矛盾。
在刽子手面前舔舐伤口,又说自己根本没被伤到,他可笑得像个小丑。
时隔一年,同样的场景,被挖出来的不止那瓶酒,还有跟着酒一起埋到土里的不愉快记忆。
裴灿在距离桂花树几步之外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他一瞬间想往回走,就当自己没有出现在这里。
想法刚有,裴勤究似乎窃听到了他的心声,抬头看向这边,笑着冲他招手:“来啊,愣在那里做什么。”
没办法,裴灿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他的不情愿都挂在脸上,收都懒得收,裴勤究把那壶桂花酒推到他面前,说:“你的庆祝酒,你来开。”
“哦,合着今天是我毕业的日子。”裴灿看了眼四周,佣人都不在,只有他们父子二人,他笑了声,“怎么就你,你老婆不来走个过场敷衍我一下吗?”
“什么我老婆,那是你妈妈。”裴勤究纠正他的措辞,却也没责怪太过,“是我没让她来,你现在应该不想见她,她也没想好怎么跟你相处,这种情况不见最好。来,今晚就我们父子两个,喝喝酒,聊聊天。”
裴灿看着那壶酒,跟裴勤究无声对峙了一会儿,最终伸手拿过,起开了瓶口。
不同于专业酿造的葡萄酒,这壶桂花酒的酒味偏清淡,除了桂花本身的味道,还有隐约透着山葡萄的醇香。
算不上顶级好酒,可能酿造过程是温馨的,裴灿狠不下心说这酒不好。
裴灿给他和裴勤究各倒了一杯,品过之后,裴勤究感叹:“技术欠佳,下次酿酒前还要再请教两位专业师傅。”
“我以为你要无脑夸这酒棒极了,再借这酒做说客。”裴灿轻晃酒杯,似笑非笑地调侃,“裴总,你这么实诚,还怎么找角度对我说教啊。”
“我本来就没打算对你说教,今晚我们爷俩儿就是闲聊天,平辈聊天。”
裴勤究放下酒杯,将裴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笑道:“你今天去见虞心幼了。”
裴灿临危不乱:“我倒是想,她怎么会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