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愉揉着眼睛坐起来,等看清面前的人是谁,马上换上一副甜美的笑脸,主动贴上去,抱住汤誉止的腰,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你醒啦,难不难受?早餐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呀。”
换做平时,汤誉止一定会跟她温存一番,他很吃小女人这套。
此时此刻,苏愉给他捅了这么大篓子,再想到客厅厨房那一堆倒胃口的烂摊子,汤誉止对苏愉兴致全无。
他嫌恶地将苏愉推开,看她跟看那堆残羹剩饭没什么区别,他甚至觉得,苏愉主动贴上来抱他这一下,连他身上都沾染上了那股隔夜饭的作呕气味。
“谁让你在我家做爆炒小龙虾的?你看看客厅和厨房,你吃了东西不收拾,放那不嫌味儿啊!”
苏愉感知到他糟糕的心情,马上做小伏低,认错:“我想着阿姨会来收拾嘛,昨晚我太累了就直接睡了。”
“吃小龙虾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嫌累啊,收拾倒嫌累了。”汤誉止冷嘲热讽,毫不留情,“苏愉,你不会真以为住进豪宅就成豪门二代了吧?没公主命倒养出公主病,没事多照照镜子,别忘记自己是哪路货色。我让你住进来是方便我,不是给你方便,我家的阿姨轮不到你来使唤。”
苏愉被他骂得抬不起头,但不敢反驳,只能一声又一声地说对不起。
这副卑微讨好的样子落在汤誉止也是讨嫌的,他耐心耗尽,直接给苏愉下了逐客令:“收拾好你的东西马上滚,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苏愉没想到他的火气这么大,委屈得要命,为自己辩解:“我都反复跟你道歉了,你为这点事就赶我走,是不是太狠心了?”
“这点事?”
汤誉止好笑地反问:“你当我不知道你在网上搞的那些幺蛾子吗?苏愉,是你越界在前,你活该出局。”
苏愉愣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挽回现状。
汤誉止还在讥讽:“我竟不知道你这么爱在网上发擦边球照片,苏愉,你在娱乐圈也不是毫无出路可言,你不能在荧幕出道,还可以在网盘出道啊。”
苏愉再怎么卑微也是有自尊的,容不得这般羞辱,红着眼骂回去:“汤誉止,你说得太过分了!我第一次都给你了,你现在拐弯抹角说我脏,还是人吗!”
“你没收我钱?”汤誉止勾勾唇角,讽刺至极,“立牌坊立我这里来了,装什么贞洁烈妇。”
苏愉阖上眼,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吵架无意义,既然一拍两散已成定局,她得抓住实际的东西。
比如钱。
苏愉再睁开眼睛,已经换了副嘴脸,她笑着说:“我惹您汤大少爷不高兴了,我当然可以滚,不过滚之前,麻烦把欠我的包养费结了。从你让我住进这套公寓,你就再没给过,掐头去尾只算三个月吧,一个月十万,一共三十万。”
汤誉止真没料到她还好意思要钱。
“你问我要钱?行,我也给你算笔账。”汤誉止连草稿都不用打,张口就来,“从你住进来后,你在公寓里的所有消费都是在走我的账。另外,保洁,厨师,水电气网费这些就不算了,单说这套房住一个月的租金。这楼盘最差的户型都能租十二万一个月,我喊价二十万不过分吧?你住了三个月,单是这套房的租金都六十万了,你倒欠我三十万我都没跟你算,你还问我要上钱了,真是荒唐。”
苏愉气疯了:“我凭什么给你租金啊?是你让我住进来的!”
汤誉止淡声道:“按照你这个逻辑,我也可以说,我凭什么给你钱,是你主动让我睡的。”
苏愉抄起枕头朝汤誉止扔过去,汤誉止侧身避开,枕头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离开客卧前,他撂下最后一句:“我去洗澡,洗完澡出来你要是还没滚,我就叫安保了。人要脸树要皮,苏愉,别自找难堪,我对你够宽容了。”
“汤誉止,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苏愉哭着破口大骂,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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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心幼心里装着事儿未了,这一夜睡得并不好,醒了三四次,最后一次醒也没到闹钟响的点,左右躺着也睡不着,她索性起了个大早。
敷面膜的时候,她看了下微博,苏愉的事情在热搜挂着,有热度,但不高。
说起来苏愉也是运气好了,爆雷的时间是半夜,雷炸开的时间是清晨,都在大部分吃瓜群众的睡眠区间内。
虞心幼感觉这个热搜存活不到上班前,事关汤誉止,不管是他自己还是汤家都不会坐视不理。
说到底,要拿这事儿作为退婚的筹码,监控录像才是最有力的证据。否则网上这些舆论一旦被清理干净,就算她这边事先保存留底,汤家依然有的是借口替汤誉止狡辩。
这摊水一旦被搅混了,她要论是非黑白就真的成了天方夜谭。
洗漱换好衣服下楼,虞心幼给拉布开了一个它爱吃的罐头,陪它吃完,顺便换粮换水。
忙完猫,她接着忙早餐。
荷包蛋刚煎完一个,裴灿的房门打开了,他捏着水杯走到厨房接水,见虞心幼也在,惊讶一秒:“今天起这么早。”
虞心幼看他起了,又打了个鸡蛋,煎第二个。
“嗯,反正也要上班,你怎么也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