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又木裹在热乎乎的被窝里,平躺着昏昏欲睡,有点四大皆空的意思了,就由着人那么擦,半晌才道:“你说大象为什么会有两个鼻子?”
楚弦:“不懂。”
垃圾桶里的东西打着结,手法很生疏,量倒是挺多的。梁又木刚刚舒服了,舒服之后就很困,正打算闭眼,
就看楚弦脸色还是不大好。
她看了眼墙上的钟。十一点五十分。
“别生气了。”她把手伸出被子,安抚性地拍了拍楚弦,拍小狗似的,“四十分钟,你已经打败全中国99%男人了。”
“……”楚弦脸一黑,还要她来安慰,“能不能别擅自把用嘴和手的时间都加上去?这么贴心?”
这数据哪来的?还99%,他服了。
梁又木看他正生自己闷气呢,就不火上浇油了。
但其实真的还好,时间也没那么重要,而且初来乍到不是很熟练,这已经非常优秀了。
楚弦帮她擦完脸,又伸手:“手拿出来。”
梁又木不太想拿,外面冷:“我刚没用手。”
“还没用手?就差掐我了,别闹,赶紧擦完睡觉。”
擦完手,楚弦一言不发又进卫生间了。
看这难受的,怎么第一次就对自己要求这么高,梁又木觉得不能这样放着不管,于是提声道:“你那是有原因的,找了那么久,很累。”
“梁又木,你让我静静行不行?别管我了。”
“不然下次开灯找吧,太黑了看不见。”
“…我是不是还得拿个手电筒慢慢找?”
“那还是得快点……”
“能不能睡你的觉,累不累啊你。”
“我不累,我又没动。”
“……”
楚弦毛都炸了,带着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架势,走出来掐着梁又木的脸就亲,亲了没一会儿,梁又木艰难在底下溢出一句:“你就带了一个。”
在新年的前十分钟,她差点成功把自己男朋友气晕。
索性都已经快凌晨了,就当守岁了,楚弦找了会儿遥控器,把老电视打开。
今年的春晚还是没什么可看的,而且只剩几分钟了,已经快进入倒计时阶段,两人开了夜灯,头靠着头看。
荧光屏时亮时暗的光线印在脸上,梁又木突然爬起来,把侧窗打开了。
从床头看过去,能看见远处青黑的群山,和隐约细长的山路,天黑的纯粹,洗过一样,一颗星星也没有,她有些失落地回头,被揽进怀里,热意瞬间覆盖了凉意。
“其实我小时候有住在这里过。”梁又木说,“我出生之前外婆就去世了,外公说他一个人躺在这里就难受,不能住,所以从来不在这里睡。我那时候才几岁,根本不知道去世是什么意思,只记得这个侧窗打开每次都能看到好多星星。……你见过我外婆没有?”
“嗯。”楚弦说,“见过。我看到里屋的照片了,你的眼睛和她很像。”
“是吧,我也觉得。”梁又木笑了一下,眉眼弯弯:“我外婆叫梁幼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