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跪在地上,头碰到地毯上,并不抬头,口里只是谢罪而已。他已明白,皇后这是为和宁公主着想,不欲让人知道这皓祯曾入选过额驸,想息事宁人,可又恨极了这个人,想重罚他。
乾隆心里也清楚,皇后现在的心态挺好猜的,于是开口道:“硕王府很不像话,正是该认真教训了。傅恒也别老是跪着了,起来吧!赐座!”
高无庸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地抄手侍立旁装雕塑,此时倒是灵动,上前搀起了傅恒,又搬了个绣墩来。傅恒谢过恩,斜签着身子坐下了。
钟茗道:“论理,处置硕王府的事情算是国事,不该我说话,只是,皇上,再让他们蹦躂,或有人说出什么此人曾是准额驸之类的话,两个丫头以后就不用做人了!悄没声儿的把这群闹心的处置了从人前消失,也就罢了,万不可闹大呢。”
傅恒心里一紧,旋即又放下心来。只听乾隆道:“正是这个道理!偏这还不能明诏天下!只能”看着傅恒。
傅恒忙起身道:“此等目无纲纪伦常的畜牲,正是留不得!”他也是盘算过了,皓祯这个东西真真可恶,为了个外室歌女居然对自己的生母恶言相向还把母亲给气晕了,这是忤逆!杀了都不算什么的,抛出一个皓祯,岳礼还有个庶子,也不算绝后了。如果这样能消了皇后的怨气,也是很划算的说穿了目无君父的皓祯让傅恒这个同姓长辈极度厌恶了,已经不想保他了。单是风流罪过,也还能容忍,改好了照样是个好孩子,可这忤逆却非同小可,出了逆子家族名声也不好,偏偏这事还被当事人自己闹得沸沸扬扬,压都压不下来!
乾隆看看傅恒的脸色不似作伪,想了一回道:“既如此,他是忤逆,其母……大约是不会首告他的,朕不能当作不知道,发往乌里雅苏台效力罢!岳礼,降为贝子!令其庶子皓祥为世子!那个歌女……”乾隆觉得堂堂皇帝跟个歌女死磕太掉份儿了,可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虽然瞧不上皓祯了,可一想到这个曾经的女婿候选人跟个歌女有纠缠,乾隆还是不是滋味,一时有些犹豫。
“她不是卖身葬父的么?奴婢伺候主子,倒也罢了,只是这皓祯实在可恶!居然一面应付皇家,一面与孝女暗通曲款!”钟茗还是劝了一句,白吟霜也算倒霉了,好好一个格格被弄成个歌女,无依无靠的时候身边出现个皓祯,想抓住的心态自然可以理解。最可恨的还是那个满脑子豆腐渣的混帐男人!
“哼!奴婢伺候主子?!伺候?伺候也分很多种!不能因她死了爹就不伺候主子了,自可伺候主子吃喝,可没有伺候到主子床上的!朕也不心疼三尺布!索性就赏了她!”乾隆一脸狰狞,用词也不文雅了起来。
“一个卖唱丫头,还不是世子贝勒要怎么着就怎么着么?不然,您要她怎么活下去?”钟茗听了这样的惩罚,心里静了下来,至少这个皓祯是要活受罪了,直接让他死可真便宜了他,兰馨现在没事儿,可不把他的面子全抹没了,哪家女儿嫁给他不是祖宗十八代缺了德的报应?得弄得这家伙没人嫁才好!钟茗把责任偏往皓祯身上推。
“不会活?不会活还不会死么?!她爹为了她的清白叫多隆给打死了,转眼她就跑到皓祯床上去了!她爹可真是白死了!”
这也是个有闺女的人啊!而且身份还是闺女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