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迦蓝心里憋着气,想挣开又挣不开。
也不知道都晕过去的人,力气为什么还这么大。
她使劲拍了一把他的胳膊又挣了挣。
顾然皱眉唇动了下。
低沉沙哑的声音有些听不清:“姐姐……不要离开我。”
许迦蓝顿住,沉默的盯着他的脸。
一直以来顾然最擅长的便是装可怜惹她心疼。实际上是怎样的她根本就不了解。
他的贴心温柔也的确让她离不开。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才来欺骗自己……她能想到的都是接受不了的。
许迦蓝凌晨酒清醒时,听他那样热烈又真诚说爱她的时候,她甚至自暴自弃想过各取所需。
他要什么就给她。
可每一次想到他和顾思洛说的话,她心里都难受到受不了。
指尖从他的眉心落到眼尾那颗小痣上,许迦蓝问出了自己忐忑知道答案的问题。
“为什么要骗我。”
“你想要什么。”
顾然没有回答,身上的体温似乎还有越来越烫的征兆。
许迦蓝使劲掰开他的手,从他身上翻下来。他的呼吸更急促了,似乎很不安。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许迦蓝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他依旧不安。她迟疑片刻,低声哄道:“继续睡。”
就像是听到了一般,他逐渐平静下来。
人在这种时候完全靠本能。本能不会撒谎,许迦蓝能感受到顾然是真的离不开她。
正是因为喜欢他,疼爱了他许久,她才更不能接受最有可能的那种情况——顾然接近她有目,却又真的喜欢上了她。
许迦蓝从床上起来,四处找不到衣服。她懊恼的用被子把自己裹住,脚踩下床的时候一股钻心的疼让她差点没站稳扑到地板上。
地板上两人的衣服杂乱无章地丢放着。
属于她的那一件睡衣是系带的黑色吊带裙被撕成了两半。以前她穿过一次类似的,也被狗崽子扯坏过。
第二天给她买了十几件同款,两人住在一起的这段日子也撕坏得差不多了。
许迦蓝不仅一次想过小奶狗和撕衣服这种行为有些不搭,倒也没多想,只觉得男人激动的时候可能都是这样的。
没想到人家早就暗搓搓地彰显着某些喜好。
想着想着,她的气又上来了。想就着踩他两脚,看着他身上那些狰狞地旧伤又真的下不去脚。
那些伤有一部分明显能看出来有好些年份了。
很多年前顾然还没成年,顾玄礼就给他留下这种陈年旧伤。
许迦蓝这一刻甚至想当个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一句话就让顾氏第二天破产。
眼不见心不烦地用被子把顾然盖住,许迦蓝忍着浑身的不适给他贴了几张退烧贴后,收拾了地上以及床上凌乱的东西。
顾然身上除了陈年旧伤还有很多抓伤,此刻昏迷看起来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许迦蓝拉不下脸请认识的医生。
她干脆给贺宸打了个电话,让他带医生来给顾然看病。完事后没等贺宸来,就立马回了老宅。
顾然醒来已经下午六点半了。
他的眼睛刚睁开,整个人处于一种茫然状态的时候,耳边就传来的贺宸的声音。
“哟,勤劳的人醒了?”
不是期待的声音。顾然皱眉转过头。
床边放了张凳子,贺宸翘着二郎腿一脸八卦的坐在那里:“你这满脸嫌弃加失望是个什么意思?好歹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吧?”
他的声音又干又哑:“你怎么在这里。”
“许迦蓝打电话让我来的。”贺宸一脸艳羡:“亏得咱雀雀生病及时,我才有幸参观您的金丝笼。”
顾然顿了顿,眸色复杂:“她呢?”
“许迦蓝那女人估摸嫖完你就走了。”贺宸一脸故作心痛:“你不知道中午我来的时候哟,您老人家发着烧就不说了,还一副快要被榨干的样子。医生的原话我转述一下啊。”
贺宸咳咳两声:“‘让你朋友不要过度纵欲,这年纪轻轻就……’医生话没说完,但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你高烧不退还晕迷,除了有点感冒外,最大的原因还是纵欲过度。啧啧啧……这还没满21呢,一过上成年人的生活就开始浪了。”
顾然环视了一遍,床上和地板上干干净净,连她出现过的痕迹都没了:“她说什么。”
“你说许迦蓝啊?”
“废话。”
“我当时正在公司处理事情,她一个电话过来就给我说了一句话。”
顾然从床上坐起来,眩晕带来的不适让他皱了皱眉:“什么话。”
贺宸整了整嗓子,还原了许迦蓝当时冷漠无情的声音:“淮渡7幢一单元7楼,密码888888,带医生来。”
“还说什么了?”
“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给我挂了,我回拨给她还是关机。许迦蓝这女人还没和你结婚就那么不拿我当外人的吗?”贺宸抱怨:“把因为她纵欲过度到快要烧成傻子的你丢给我。她都不怕我不带医生来,然后你烧死在她家?”
顾然盯着头上的输液瓶:“帮我找一下手机。”
“啧。你们昨晚玩得是有多野?手机都找不到的地步吗?”贺宸认命地在床底找到了手机:“呐,给你。”
顾然接过手机,解锁后点开电话簿,拨通了第一个号码。
智能人工女音传出来,和昨晚一模一样。
“许迦蓝这是白嫖的意思?”贺宸看他脸色越来越不好,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没等顾然回答,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许迦蓝。
是顾然正在打电话且打不通的许迦蓝。
打不通的原因……已经很明确了。
理应是被拉黑了。
贺宸举着手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看了顾然一眼,对方倒是极其淡定:“说你没时间来。让她自己回来。”
“额……”被爷爷和爸爸混合双打外加停信用卡的遭遇历历在目,贺宸:“我要骗她,那恶婆娘到时候又给我穿小鞋你能负责吗?”
顾然威胁的看了他一眼。
贺宸自觉换了称呼:“弟媳,从今以后许迦蓝就是我弟媳,是我弟弟顾然的媳妇。”
“不会。”
“行吧,要是她因为你们两的事情迁怒我,你不能不管我。”
贺宸看到他点头才安心接起电话并且打开了外放。
许迦蓝:“人醒没。”
贺宸假装惊讶道:“迦蓝姐,什么人醒没?今天顾然和徐宇梵没来公司,我到现在还在忙,没空出时间去您那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嗤笑:“顾然教你这样说的?”
贺宸盯着顾然脸色不太好的脸继续撒谎:“怎么会,我一天都没有看到顾然了。”
“他可能刚退烧不太清醒,你可以提醒他,手机端密码锁有开门记录。”
冷淡无情的话一字一句回荡在卧室里,顾然拿过手机,话都没说上一句就成了嘟嘟声。
他用自己的手机回拨,依旧是人工女音。他又用贺宸的拨过去,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
生平头一次,贺宸觉得平日里牛叉哄哄的顾然有些可怜。
被白/嫖后晕死过去还被拉黑……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不行。
他控制不住往他腰间盯了一眼:“我说然哥,你明知道她给你拉黑了,你干嘛非得再去感受一下侮辱。”
“可以滚了。”
顾然闭上眼,单手挡在额头上,看起来很疲惫。
“然哥,不是我说你。我再怎么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吧?你这用完就扔的德行也该改一改?”
“刚才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顾然睁开眼睛盯着他。
贺宸被他的眼神看得毛毛地。突然就不太想说那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