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干的香味从铁盒里飘出来。
陈临戈放下笔,从她手里拽过盒子,周兮辞正要说你不是不吃么,却见他抬手把盖子扣上了。
他从抽屉里拽出书包:“别吃了,带你去找简凡。”
“啊?现在么?”周兮辞说:“等会还有一节自习,你要带我逃课啊?”
“你逃过课还少吗?”陈临戈动作迅速地收拾好东西,朝她挑了挑眉:“走不走?”
周兮辞一咬牙:“走。”
她把没写完的试卷全收进书包里,趁着老师还没来,跟陈临戈大摇大摆离开了教室。
两人走出教学楼,陈临戈拽住要往大门口去的周兮辞:“你去哪儿,现在是上课时间门,门卫不会让我们出去的。”
“那我们怎么出去?”
陈临戈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她:“你以前逃课都怎么出去的?”
周兮辞正声道:“我以前不逃课的!”
“是么?”他单肩背着包,抱臂靠着墙,一脸的我不信。
“好吧。”周兮辞败下阵来:“偶尔,也就偶尔体育课翻墙出去吃过饭的,但我没逃过晚自习。”
陈临戈假意鼓掌称赞:“真棒。”
“你烦死了!”周兮辞扯着书包往他怀里砸,被他抓住带子一拽,人径直朝他倒了过去。
少年的胸膛温热,随着呼吸起伏的动静全都在周兮辞的掌控之下,她靠在他怀里,脸颊蹭着底下柔软的布料,抓着他的胳膊愣在那儿。
夜风里,墙角的猫“喵”地一声窜出来,两人像突然被惊醒,猛地拉开了距离,书包径直掉在地上。
周兮辞摸着额头,往陈临戈那儿瞥了眼,刚才摔过去的时候,额头撞在了他下巴上。
他有一声很短促地闷哼,像是被砸疼了。
“你下巴没事吧?”周兮辞走过去正要借着月色看一眼,他忽地扭过头往前走。
她只顾低头捡书包,没能看见他耳尖一闪而过的红意,等再追过去,他神色已如常。
陈临戈往她额头上瞥了眼,正中间门红了一片,“额头,不疼么?”
“啊?”周兮辞下意识摸了摸:“没什么感觉了,是不是红了?”
“嗯。”
周兮辞忽地凑到他跟前:“都是骨头最硬的地方,怎么你没红?”
陈临戈没有防备,差点又撞到她额头,有些不自然地偏了偏头:“估计消下去了。”
“哦。”周兮辞又摸摸额头,拎着包走在他身侧。
到了翻墙的角落,周兮辞没让陈临戈搭把手,动作熟练地翻了过去,只是落地时的动静有些大,噼里啪啦的。
陈临戈顾不上那么多,踩着砖块立马也翻上墙头,“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踩歪了,砖块倒了。”周兮辞把书包往肩上一甩:“你等等,我把砖块摞起来。”
“不用。”他手撑着墙,一跃而下,两米高的墙这么打量着,似乎也就比他高出一小截。
周兮辞拍拍手:“陈临戈,你现在多高啊?”
“一八|九?”陈临戈也不太确定:“好久没量过了。”
“高三的时候不是有体检吗?”
“那个不准。”当时体检班上男生身高都比真实身高要多出一两厘米,陈临戈那会测出来有一米九一,跟校篮的队员差不多高。
两人是逃课出来,不方便骑车,走到路边上了公交车,周兮辞在路上给邱琢玉发了消息。
-周小辞:要是林姐问,你就说陈临戈不舒服,我送他回家了。
-邱大玉:哈?你们去哪儿了?你带着陈临戈逃课?你不想活了吗,你不怕林姐把你给撕了啊?
-周小辞:我能说是他带我逃课吗?
-邱大玉:?你看我信吗
他发来一个奥特曼惊掉下巴的表情。
周兮辞笑了下,没再跟他胡诌:我去小凡家找她,林姐说她不舒服请假了,我有点担心。
-邱大玉:ok,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们说,别像上次一样瞒着。
-周小辞:知道了。
简凡家离学校也就六站,下车时周兮辞看了眼时间门,不到九点,第二节自习课刚下。
她收起手机,扭头问:“林老师有找你吗?”
“没,她找我做什么?”
“你……我们不是逃课?”周兮辞说:“今晚最后一节是她的自习啊。”
“我跟她请过假了。”陈临戈笑了声:“你真以为我带着你逃课?”
“哦,你怎么跟她说的?”
“我说你肚子疼,我送你回家。”
“哈?”周兮辞愣住了:“我刚刚才跟邱琢玉说你不舒服,我送你回家。”
陈临戈也愣住了。
周兮辞在这方面反应快,迅速给邱琢玉发消息改供词,邱琢玉过了好半天才回。
-邱大玉:……
-邱大玉:你不早说,林姐刚问过我。
-邱大玉:难怪我看她神情都不对了,你俩逃课怎么也不串一下口供啊。
周兮辞心想,我这不是也没想到他不是真逃课啊。
她正苦恼明天回学校怎么办,陈临戈突然抓着她跑了起来,赶在单元楼门关上之前进了楼里。
前一个进来的阿姨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见两人都穿着校服,又松了口气,进了电梯里问:“不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