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捡了她的手机一并交给护士,她手里没密码,联系人就那么几个,护士把电话打到了蒋正那里。
“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说,拿你正哥当外人啊?”蒋正拿手贴了下她额头:“好像还有点烧。”
“我没事,我妈呢?”
“在你楼下病房。”蒋正在溪城混了这么多年,到底有些门路,接了电话连夜赶过来又找人又托关系,好不容易弄了两张病床,只是不在同间病房。
周兮辞问:“她怎么样?”
“还睡着,早上醒了问你去哪儿,我说你回去休息了。”蒋正说:“我叫了人在楼下陪着,你不用担心,先担心担心你自个的情况吧。”
“我……怎么了?”
“你这后背怎么弄的?你跟人打架了?”
周兮辞闭着眼:“我自己摔的。”
她不想说,蒋正也不多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大抵也能猜得出,开口问了别的:“饿不饿?给你留了点白粥,估计还热着。”
周兮辞点头:“饿。”
她睁眼这会已经过了中午了,昨天就没怎么吃,说不饿是假的。
蒋正帮她把床摇起来,又把小桌板支起来,从保温桶里倒了碗粥,“不要我喂你吧?”
“夸张了。”周兮辞笑了声,拿起勺子自己吃了起来,只是她后背有伤,人也还烧着,对付着喝完一碗粥,没多会困劲又上来,迷迷糊糊间好似听见蒋正在跟谁说话:“醒了,又睡了,没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她眼皮打架打得厉害,还没听到具体跟谁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醒天已经黑了,蒋正还坐在床边。
周兮辞一天没过去看徐慈英,怕她担心,又换上昨天的脏衣服,扯着蒋正下了楼。
不过面是见着了,但没说上话,徐慈英吃了药已经睡下了。
蒋正扶着她又回了楼上,守着她吃完饭才走:“医院没地方睡,我明天一早再过来,你一个人可以吧?”
“行的。”周兮辞坐在病床上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正哥,除夕快乐啊。”
“你啊。”蒋正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叹了声气:“你们真是……”
他分明是有话要说,可到最后也只是说了句:“除夕快乐。”
周兮辞那时还没意识到什么,看着他走后,躺在病床上玩手机,回了些简凡和邱琢玉他们发的新年祝福,不到九点就又睡下了。
大约是头天睡多了,她这一觉不到六点就醒了,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看到有几个未接电话。
点开一看,有秦立红的,也有简凡和熊力的。
周兮辞往下滑了滑,昨天凌晨有一排播出记录,再往下,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眼睫跟着颤了一下,像是难以置信。
她点开那个名字,通话记录显示是在昨天零点二十五分拨出的,通话时长为一分二十秒。
这个时长比她以前给他打电话要短得多。
周兮辞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自己到底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但终归是诉苦,是流泪和想念。
她犹豫着要不要回拨过去,可能是生病脆弱,情感最终战胜了理智,她想要的不多,哪怕是说句新年快乐也好。
嘟声没响几次,电话便被接通了:“喂……”
是一道慵懒沙哑的男声,但却不是陈临戈的声音。
周兮辞一愣,匆匆挂了电话。
她仅有的勇气消失殆尽,也不敢再尝试回拨过去,哪怕电话那头有一丝可能会是陈临戈。
周兮辞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陈临戈早就换掉了手机号码,她只是拨错了电话,而对方也是刚好好心接通了。
只是后来种种都在告诉她,陈临戈没有换掉号码,他接到了她的电话,也许还听到了她的哭诉和想念。
他甚至回到了溪城,来到了她面前。
可这些本不该这样发生。
周兮辞看着停在门边的人影,忽然想到那天和蒲靳的对话,她问他陈临戈以后不会回沪市也不会再回溪城的原因。
他说有一半是因为那个他们彼此都没有明说却都清楚的“不好”的存在。
那另一半呢?
是她吗?
“不是。”陈临戈站在光里,回头看着周兮辞,眸光如炬:“我回来是为了我的未来。”
只是我的未来里。
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