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临戈答应的比想象中干脆。
周兮辞怕他多想一秒就要后悔,顾不上手上的油渍,忙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对着他递来的二维码扫了一下,“好了,发过去了。”
陈临戈戳开她发来的好友申请——是兮不是西请求添加你为朋友。
周兮辞在一旁问:“你烧退了吗?”
“退了。”他盯着屏幕看了两秒,收起手机说:“通过了,我回去了。”
周兮辞看了眼屏幕,并没收到通过的提示消息,以为是网络延迟,也没多在意,“那……你们明天是真的要过去吗?”
“到时再说吧。”陈临戈没多留:“走了。”
“哦。”周兮辞等着他走出去了,才拿起手机看了眼微信,好友聊天页面没有新消息,通讯录也没有新增好友。
她果然是被耍了,“靠……”
一瞬间,小龙虾也变得没那么好吃了,周兮辞囫囵解决完,跑下楼丢了垃圾,回来冲完澡窝在沙发上剪毛线头。
徐慈英最近厂里活多,每晚都要到九点多才回来,而周国成说是出去跑出租,但实际上指不定是躲在哪个犄角旮旯打牌。
一般情况下,现在只要他不拿家里的钱去赌,徐慈英都懒得跟他吵,周兮辞和他本身关系就紧张,也没什么立场去管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只能在生活上帮着徐慈英减轻些压力。
一百件毛线衣,快的话,剪完只要半个钟头,但周兮辞手慢,才剪了三分之二徐慈英就回来了。
“怎么还没睡啊?”徐慈英换了拖鞋往里走,看见沙发上堆着的毛衣,念叨道:“跟你说了这些活不要你做,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好好训练。”
“反正闲着也没事,我就当解压了。”周兮辞头也不抬地说:“而且我训练和学习也没耽搁,上溪大稳稳的。”
“你就想着考个溪大啊,你们学校不是常说只有不好好学习的将来才只能上溪大么。”
“溪大也不差吧,好歹也是个211。”周兮辞说:“而且我上溪大离家也近啊,周末回来多方便。”
“你啊。”徐慈英叹了声气,“其实你们王教练放假前找过我,他的意思是想让你走单招去更专业的学校,要是你能在高三这一年的比赛中拿到一级,说不定还能保送。”
“这哪能说拿就拿,况且单招也是要考试的,还要考政治,我一个理科生走单招多费事,还是走统考吧。”
徐慈英还想再劝,但周兮辞在这方面有着说不上来的倔强和固执,“好了好了,你都累了一天,锅里给你留了饭和菜,你吃完早点休息,我也睡觉了。”
“你这孩子,我话还没说完呢。”
“明天说明天说!以后机会多着呢。”周兮辞忙不迭躲进房间,在床上躺了会,伸手够到落地扇的开关摁了下去。
老旧的扇叶吭哧吭哧转了起来。
夜晚蝉鸣蛙叫此起彼伏,夜空如沉墨,繁星如棋盘。
周兮辞并拢五指当作望远镜放在左眼上,闭上右眼,伸手比量了一下,星星仿佛触手可及。
可当她放下手,星星却又高悬于空,光芒璀璨。
那是难以逾越的鸿沟,也是遥不可及的距离。
远方,真的好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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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晴天,训练照旧。
周兮辞跑完热身的五公里,听简凡说起她二叔家,也是她的老家——简家岗。
那是一座依山傍水的村落,山清水秀风景如画,算是溪城一处小众的旅游景点,也因为这几年去的人多,溪城开通了直达简家岗的班车,半个小时一趟。
上午训练一结束,周兮辞便和简凡、熊力三人一起坐上了回村的小巴车,这个点车上人不多,三人坐到了最后一排的连坐。
简凡拉上窗边的帘子,遮住大中午的日头,转头问周兮辞:“诶,我们坐上车了,你那个竹马和他朋友怎么过去?”
“我问问。”周兮辞摸出手机,给陈临戈发了条微信。
——微信是半夜通过的,周兮辞是一早看到的,想发火都找不到地发,只能跟简凡疯狂吐槽。
这会简凡凑过来,“这是陈临戈吗?”
“嗯。”周兮辞噼里啪啦敲了几个字发过去。
陈临戈的微信昵称起的很省事,是他名字的拼音首字母缩写——clg,周兮辞也没改备注。
“他这个头像……”简凡盯着看了两眼,笑出声:“好像我们玩的那个森林冰火人啊。”
陈临戈的微信头像是一张黑底白字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