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喜,说话磕磕绊绊,“弟……弟媳也来了?祖母真是太客气了,不光派长舟来送我,竟连弟媳也一块来了。”
陆长舟脸色冷了下去,淡淡道:“内人要去京郊拜佛,我顺道送她一程罢了。”紧接着便催促,“天色不早,表兄还是快些上路,再耽搁就该晚了。”
虽有遗憾,但也是没办法的事,白木詹淡淡道了谢,临上马车前又回过头,目光略带眷恋地望一眼,终是没再说什么,登车出城了。
陆长舟站在原地,亲眼看着人走远了,确认不会再出现,这才返回了车上。
他洞若观火,经过方才的白木詹的一言一行,愈发确定这位表兄对自己的妻子有不敬之心。陆长舟心口好像憋着一股气,怎么也无法纾解。
他深呼吸几口,又想到楚橙说的想跟随自己一块去颍州的事,眉头不禁蹙起。颍州是白家的地盘,若楚橙跟去势必要和白木詹见面,这么一想,他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送走白木詹,二人便要回府了。陆长舟想到什么,说:“你嫁进侯府也有些时日了,我一直忙于公事没怎么陪你,等天再冷些带你去京郊泡温泉如何?”
楚橙自然答应,马车再次启程,缓缓入了城。因回府也没什么事,陆长舟就吩咐车夫不必再走闹市,而是沿着汴京护城河,一路欣赏汴京风光。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护城河睡眠波光粼粼好像涌动的碎金。越往城中走,护城河一带越是清净,这一块已经快临近皇城了,t因此商贩少只有零星的几家。
走着走着,车厢内忽飘进一阵香味,楚橙挑开帘子望去,见是一老农推着木车沿街售卖烤红薯。见她嘴馋,陆长舟便吩咐停车,唤红顺去买一个过来,而自己也牵着楚橙下车,坐在护城河畔的一颗杨柳下等候。
杨柳依依,秋景正好,楚橙靠在陆长舟肩头,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两人成婚已有些时候了,但这样宁静的坐在一块看夕阳却是头一次。
她微微笑开,也是这时,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嘹亮的口号。循声望去,原来是皇宫的一列小队正沿护城河做负重训练。
皇城的护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上次她举荐孟盐时,就听文婧公主说过选拔非常严格。身高,样貌武艺样样皆需上乘,因为皇室出门他们护送在外,代表的就是皇家的脸面。因此远远望去,那列小队的士兵无疑非常养眼。
士兵们身着整齐划一的褐色甲胃,收持□□小腿上负沙袋,一张张年轻的面庞在夕阳的映照下更显俊俏。与汴京那些纨绔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子弟比起来,阳刚之气尽显,有种独特的魅力。
随着他们步伐整齐划一的朝这边走来,楚橙不禁有些看呆了。人都有爱美之心,见到好看的人好看的事务多看几眼是正常的。
她怔怔看着,眼睛发亮,不禁有些崇拜道:“他们好年轻呢,一个个都生的好好看。”
陆长舟咳嗽两声,“楚橙橙,你的夫君还在这儿呢,说这话合适?”
楚橙却是没听出来男人话里的意思,一本正经道:“怎么了?他们就是比你年轻一些嘛,长得也好看。”
话音刚落,眼睛上便覆上来一只大掌。陆长舟盖住了她的眼,语气不咸不淡道:“小姑娘盯着男人看,成何体统。”
楚橙扒开他的手,有些不服气了,辩解说:“这有什么,正如你们男人在街巷上看到好看的姑娘会多看几眼,我们女子也是一样的,我只是看看而已又不做什么。”
陆长舟气的磨牙,正打算说什么,正好那列士兵的领将是个熟人,已经走到跟前来了。领将看到他,命士兵们原地训练,自己跑上前来同陆长舟打招呼。
“陆小侯爷许久不见啊,这些士兵都是才选入宫的,您看看可还行?”
刚选入皇宫的守卫兵需由建章营骑封闭训练三个月,自然有专门的训练场所,但许是休沐,领将不想懈怠这才带人在护城河这一带训练。
陆长舟淡淡瞥一眼,说:“还行,只是在这儿训练不合适,往后换个地方吧。”
领将一听,估摸着许是自己带人在这儿,打扰陆小侯爷和夫人了,忙道:“您说的是,我这就带人走了。”
二人的对话楚橙模模糊糊听到一些,听闻以后这些人要换地方训练,不禁随口问:“他们以后不来这里了吗?那要去哪里呀?”
这时候,买烤红薯的洪顺终于回t来了,陆长舟将楚橙牵起送上了马车,说:“你管这个做什么?”
“我随便问问嘛。”说完她又道,“夫君去了颍州我多无聊啊,到处看看也是好的。”
陆长舟被她噎了,在她腰间掐一把,低声道:“回府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