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柯头发一撩,“换话题。”
“那就是了。”金钟国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一代新人换旧人哦”
文晸赫叹了口气,“亏我还期待大赏呢。”
姜南柯无语,“你们压根没进候选,哪来的大赏?”
今年sm还有一个团进了奖项候选,不是大赏而是新人奖,是公司推出的超大型男团。新人们来问候前辈,第一个成员都快走到最里面的墙边了,最后一个队友还没进门,人数多到夸张。
当面,前辈和后辈们都是和和气气的,人一走,门一关,金钟国就好奇,sm现在是想以人数取胜吗?
姜南柯疑惑,“看我干嘛?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sm股东?”
“我只拿分红,怎么运营我又不知道。”
文晸赫反而知道一点,跟他们分享那个新人团也挺惨的,“他们团有两个外籍成员,因为国籍的问题都没办法登台,只能看着其他队友上台。”
这话姜南柯有点听不懂,“国籍限制登台,为什么?”你也不是韩国籍,你拿绿卡的朋友。
秒懂的文晸赫给气笑了,“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不知道我是双国籍吗?”
还真不知道的姜南柯讪笑,转向另一个拿绿卡的,“你也是?”
李先镐默默点头,姜南柯动了下肩膀,换话题,“那什么,他们那个团的人不是吗?”
“好像不是。”文晸赫不太确定,“听说有一个就是中国人,连韩裔都不是,完完全全的中国人,甚至不是混血,也不是朝鲜族。”
第一次听说的姜南柯莫名觉得好像有印象,又想不起来了,“谁啊?”听了名字后,她还是想不起来,不过,“我们以前有限制外籍登台的规矩吗?我怎么不知道?”为啥欺负我‘大祖国’人民?
“我也是听说。”详细情况文晸赫也不了解。
姜南柯想了想,“我去问问,人都来了不让登台算怎么回事。”
走到待机室一角捏着对讲机询问情况的姜南柯,问了一圈居然没人知道,她就出去问新人团的经纪人了,你们团艺人为什么不能上台?
新人团的经纪人跟老板诉苦,法律问题,外国人只能跟三家电视台签约,也只能在签约的电视台露脸,‘金唱片’今年是有线台转播,不是他们之前签的三大台,就没办法登台露脸否则算违法,之前就被‘出入境管理处’罚款了。
“限制只能跟三家电视台签约?”姜南柯不明白,“什么签证会卡那么死?工作签证那么烦吗?”
经纪人卡壳一瞬,“他拿的是旅游签证。”理论上甚至不能在韩国工作,登台本身就违法。
姜南柯简直无语,“他能出道就代表已经当了有些年的练习生了吧?这么多年你们没给他办工作签证?那你们怎么跟他签的合约?”没有工作签证哪来的工作合约?
法务的问题经纪人就不懂了,姜南柯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打电话问李绣满。老头表示这事儿正在解决中,很快就能解决,他只是暂时没办法在三大台之外的场合上台而已,只要是在三大台演出,哪怕依旧不合法但也不违法,擦边呗。
“你怎么老是喜欢搞这种歪门邪道,少他一个人是能让你躲多少税?”姜南柯有点无奈,拿着旅游签证去他国来打工,就是在打黑工。收容黑工的公司不就是为了逃税么,还能为了什么,这本质上就是违法行为。
李绣满对她也没什么不能讲的,“启用真正的外国人成团出道本身也是在试水,我们想进入大中华区一直不太顺利,就需要有个让那边会有本土认同感的人出现,这是一次突破文化壁垒的尝试。”
“能不能成我也说不好,公司不是只有他一个外籍,还有很多练习生呢。我如果都弄工作签证,多麻烦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大家都是旅游签证,没理由只给他搞个工作签证吧,至少要等他证明他确实有价值,不然我们费那事干嘛。”
姜南柯跟他没什么好说的,这老头果然成天就说这种有用的废话,“那你就别让他来‘金唱片’啊,我们当年多期待这个舞台啊,他们今年还能拿到新人奖,人生有几个新人奖?他们只能站在台下看着队友获奖,心里不憋屈啊?”
“就是要激发血性,心里有不甘才会更努力,你以为圈子那么好混?新人团年年出,他们凭什么能红,就是得有这股子怨愤才能.....”
“闭嘴吧大哥,能不能聊下去了?”
姜南柯都想挂电话,忍住了,“你肯定有招能让他登台,不然不可能让他跟着来,说。”
笑出声的李绣满乐呵呵的说,“让他戴上面具以伴舞的身份登台不就行了。”
一口气上不来的姜南柯差点被气死,“那他不是更惨吗!队友在台前领奖,他只能跟伴舞在下面眼巴巴的看着,你做个人吧!”
“南柯,我好久没教你什么了,再教你一件事吧。”老师慢条斯理的教导学生,“每个人想要的是不一样的,每个人看到的世界也是不一样的。在你的世界里,正大光明的站在舞台上才是对的,如果连脸都不能露,你只会转身就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可他不一样,你信不信,他宁愿戴着面具作为伴舞登台,也不愿意只作为一个观众在台下看着?”李绣满一声笑叹,颇为感慨,“南柯,你的路走得太顺了,顺到你可能都忘了,曾几何时能出道对你而言就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对那时的你来说,只要能站在舞台上,哪怕只是作为一个伴舞也足以让你欢欣雀跃。你给文熙俊他们当过伴舞啊,我告诉你可以给他们演唱会当伴舞的时候,你兴奋的恨不能那一个礼拜,在公司见到条狗都要跟他说一遍你能登上舞台了。
“你忘了吗?”
姜南柯愣住,她做过伴舞吗?
做过啊。爱豆圈老人带新人,公司要推新人,惯例就是让被公司看好的练习生,去给前辈做伴舞,登上大舞台,先浅尝一下成功的味道,才会让练习生为了梦想更加拼搏。
努力回忆的姜南柯想起来好似是有那么一出,记忆已经模糊了,模糊到她觉得老头在强词夺理,“你一开始就应该给他申请工作签证,而不是玩弄别人的梦想!”
“这样,你去问他,看他乐不乐意戴面具登台。”
数天后,金唱片颁奖礼。新人团sj在表演时,有个戴面具登台的伴舞。
同一时间,姜南柯站在导播台,最高处,这场演出的最高处。导演组就是在这里工作,他们要控场,要确保四面八方出任何一点问题他们都能第一时间看到,第一时间解决。
周围的所有人都在忙,灯光、镜头,音乐等等,所有环节必须严丝合缝,坐在这里的没有一个闲人。
音乐导演坐在导播台的最前端,姜南柯就在最前端,她叼着烟望着一整面墙的监视器里出现的那个面具男孩,姿态很悠闲,确实也没事干。她的助理很忙,方和泽紧张的三不五时就要拽着袖子擦额头的汗,生怕出问题。
眼睛依旧看着十数个‘面具男孩’的姜南柯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后,随手拍了下助理,让他淡定,“越紧张越会出错,放轻松,我盯着呢。”
根本轻松不起来的方和泽神经紧绷的压低声音冲她,“你当然不紧张,金唱片没了还有首尔歌谣大赏,音乐圈没了还有青龙和大钟,你有什么好紧张的?我要是出错再想有机会至少等五年!”闭嘴吧朋友!
朋友叼起了烟,依旧看着那个面具男孩。
姜南柯不知道那个男孩为什么会答应登台,她只知道自己出道至今,从未想过有一天没有退路了要怎么办,她好像永远有退路。
不对,她曾经以为自己没有退路了。
曾经的那个她.....
姜南柯瞟了眼自己的手腕,红唇中的白雾就吐在纹身上,雾蒙蒙的遮住另一双红唇。
突然有人推她。
“你看一组b号(表演歌手的定位代称)是不是.....”
方和泽话没说完,姜南柯只是抬头扫了一眼,迅速按下控制对讲机的麦克,声音冷淡而快速,“音响组,白智英的耳返出问题了,摄像组切一组观众席画面!”
一组上下摆了四个监视器里的画面迅速切到观众席,总导演偏头看了他们一眼,冲姜南柯竖了下拇指,随后就对麦克讲,“背景音乐声放大,预备白智英摘耳返。”
当耳返出问题,正在表演的歌手紧急救场的方式就是摘下半个耳返听现场音乐。这很容易被带跑偏,因为现场表演噪音太大,很可能听不清。所以才说是紧急救场。
这是大型舞台经常会出的问题,非常常见。
常见到方和泽长舒一口后倒在椅背上,擦着汗跟姜南柯说,“我还是再磨炼两年吧,得跟你一样养出大心脏才行,不然这点小事我就抓瞎还混什么。”
姜南柯灭了烟冲他笑笑,“你只是经验少,见到多了也就习惯了,我是在台上表演多了,才习惯的。”
习惯会不会像资本、像生活的世界一样,能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