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俞朝清放出来,她立刻就去了俞家。
俞朝清正跟俞老太太告别,余文殊也在,这种下放,当天就要执行,俞朝清要离开京城去马平县,他是来送别的。
俞老太太流泪痛哭。
俞朝清这才知道后悔,跪下来给老太太磕头,连说自己不孝,辜负了母亲。
见此情景,江素梅一腔的话反倒说不出来,想那柳州如此遥远,俞朝清今日一别,不知何年相会,她的眼睛也红了。
“虫娘。”俞朝清见到她,愧疚道,“都是我的错。”
他这一说话,江素梅压下去的火又冲了上来:“你真知道你哪里错了?你上有老,还有我,说话就不会动动脑子,那章醇什么人,是你可以指着鼻子当面骂的?你庶吉士马上就要到三年了,如今可好……你好啊!”
俞朝清被她一通骂,也有些不高兴:“谁让章醇这般对崇礼师兄么,我也是做我应当做之事,总是要有人站出来的!”
那也不应该是你啊!
江素梅一指余文殊:“你可见他骂了章醇?”
“这……”俞朝清愣住了。
确实余文殊与好多人互相弹劾,没有断过,可余文殊却从来没有直指其名,对章醇发动过正面的攻击。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就应该好好做你的庶吉士,等到日后羽翼丰满,才能徐图大计,你现在算什么?”江素梅道,“你当自己是首辅那!”
俞朝清满脸通红,觉得被自己的侄女儿教育很丢脸,咳嗽一声道:“虫娘……”
江素梅看他的窘样,才想到余文殊在旁边,她火气上冲,竟然没有忍住,当下脸也微微发热,轻声道:“小舅,你以后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这句话就跟祖父再三叮嘱的一样,余文殊暗想,他果然没有看错人,她很有大局观,懂得深思熟虑,内在却又自在洒脱,实在是不可多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