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宫阙深

晋王一怔:“父皇梓宫不久前刚刚葬入陵寝,还能出什么事?”

杜纲迅疾偷偷望了一眼晋王,压低声音道:“殿下,据守陵内侍说,昨夜……他们发现先帝爷陵寝后山处,竟有一洞口!”

“什么?”晋王大为震惊,随即又不悦道,“是盗墓者?竟有如此大胆之人?!”

“殿下,奇就奇在这里!”杜纲不敢再抬头,匍匐于地,眼中透出几分畏惧,“守陵内侍中有人以前也见过盗洞,然而仔细分辨之下,却觉那洞不是从外面挖入……而是……”

晋王紧锁双眉,迫视着他:“休要吞吞吐吐!”

杜纲心知难以隐瞒,只得哭丧着脸道:“他们说……那盗洞像是从里面打通出来的!”

空旷的殿内只有自窗口透进的微风萦回,晋王周身一凉,继而平视前方冷冷哂笑:“胡言乱语,那些守陵的莫不是怕孤听闻皇陵被盗怪责下去,故意编出此等离奇话语惑乱人心?”

“……臣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帝陵那边的人言之凿凿,竟不像是说谎。”杜纲左右为难,狠狠心道,“臣愿意去一趟永陵,探看个究竟。”

晋王深深呼吸一下,沉沉道:“既然如此,孤岂有明知帝陵出事而躲避不去之理?你准备一下,马上动身,去往天寿山皇陵地界。”

杜纲心头悬荡,急忙起身推开殿门,向长阶下的內侍高声吩咐:“准备车马,护送晋王殿下前往天寿山帝陵,拜祭先皇!”

內侍应和声中,远处钟鼓绵荡,震响云霄,徘徊于金澄琉璃瓦上的鸟雀惊起嘈杂,满树黄叶晃动不已,一地碎影因之凌乱。

落叶满地的小院中,褚云羲正检查马车,棠瑶则与欢郎母子道别。

欢郎母亲还是忧心忡忡,站在一旁道:“这两天宫中接二连三有人去世,城门口盘查得也紧,你们是要往哪里去?”

褚云羲看了看手中以青缎裹住的长刀,转回身问:“皇陵所在的天寿山,您可知晓从此处出发,该怎么走?”

欢郎母亲一愣:“城南天寿山?你们要去皇陵那边做什么?”

棠瑶审时度势,马上微笑道:“不是要去皇陵,而是我们来的时候就从那条路走的,自然还想原路返回。”

一旁的欢郎虽不舍得两人就此离去,但还是自告奋勇:“那里我去过,恩公一定要走的话,我赶车送你们去!”

短暂告别后,泠泠铜铃摇响,欢郎将马车赶出了家门,坐上车头扬起鞭子,白马轻快迈步,很快离开了此地,往南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