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妖稍微理了一下明白了:“也就是说今天被狗咬的那个,从血缘上说,是皇上的亲兄弟的儿子,对吧?”
卫凡君点头:“对,主要是老津王虽然不在了,但老王妃还在,皇上……看在生母面子上,总也给他们点面子。两位郡王虽则都去封地了,但孙辈却都在京里说是养在老王妃膝下。祁阳郡王世子光天化日之下被疯狗咬了,京兆尹和五城兵马司定然也要给出交代的,那车马行的主管,那狗的主人,只怕都要没命。”
他又微微擦了擦汗:“幸好今儿我是正经事,陪着你,祖父没话说。不然今儿这大篓子,怕不是要往我身上推。祖父一直耳提面命叫我不许惹他们家来着,我每次见到他都很退避三舍了!他偏偏不知道哪儿看我不顺眼,经常找我麻烦!”
巫妖转头看了看外面:“我们先回去看看那青鹄的伤吧。”
萧偃议事议到一半便接到了祁阳世子被疯狗咬了的禀报,刚刚命人派御医去看视,就看到老津王妃带着两个儿媳哭着进了宫,他有些怵,毕竟是自己生母,虽然记忆很是淡薄,也只能命宫人拿了手巾来替老王妃擦眼泪,又宽慰道:“才立秋,天气尚且暑热,婶娘有什么事,只遣人来与朕说就好,实不必亲自进宫来。是为着祁阳世子的伤吧?朕已命太医院悉心看治。”
老津王妃擦着眼泪道:“我倒也想在家里享清福,可惜我虽然会生儿子,却到底没那享福的命!现放着如今我三个王爷儿子,还有个皇帝侄儿,仍是被人欺负上了门!”
萧偃脸色微微淡了淡,看了眼一旁扶着老王妃的津王妃,津王妃被他那电光一般的眼神一扫,脚已微微发了软,连忙道:“臣妇等也劝了母妃,只是母妃最是疼爱运荣……听说今日运荣和安国公府上的世孙起了口角,才遭了狗咬……”
老王妃道:“一门三王爷,却比不过一个老国公府,我还活着做什么?受这么大的委屈!”
萧偃其实有些不爱记这些家长里短,在脑海里略转了下这关系,才想起来安国公府上的世孙不是卫凡君吗?他下午不是陪着九曜吗?
他看了眼何常安,何常安连忙上前叱道:“老王妃年高伤心,王妃您可就要劝着点儿,皇上跟前,您也这么含含糊糊回事儿?还不把事情前因后果说清楚!”
津王妃战战兢兢上前道:“臣妇也是听了一鳞半爪,似是运荣侄儿今日去御街集市上耍,和安国公府上的世孙公子争买一对青鹄,说是想要买来孝敬母妃的,结果那安国公世孙不肯让,拌了几句嘴,这才引起了那无妄之灾。”
何常安看了眼萧偃沉着的脸道:“这还是不清不楚的啊?争买青鹄,和那疯狗咬人又有何关系?”
津王妃一时张口结舌,其实她也不太清楚事情底细,只是婆婆非要进宫,她能拦着不成?老王妃已怒道:“我最近胃口不开,运荣最近一直张罗着去市集上给我买野味来着,前儿就弄了一头大雁来,我尝着味道甚好。那青鹄也是运荣一片孝心想要买来孝敬我的。安国公府上那卫凡君偏要强买,争执起来,后来还动上手,乱起来打坏了狗栏,那恶狗才冲出来的!运荣哭着和我说就是卫凡君害的!结果五城兵马司一听便置之不理,只将那狗贩捉起来搪塞咱们府上,找到京兆尹,听说是安国公府,也不说话了!”
“教我如何吞的下这口恶气?”
萧偃:“……婶娘且先回王府歇下,待朕问过京兆尹和五城兵马司。”
老王妃道:“皇上若是没有严惩,那我也没什么面在京城里待着了……”她又放声大哭。
萧偃:“……”他看了眼津王妃,津王妃出了一身汗,连忙上前道:“母妃还是得相信皇上,皇上不护着您还护着谁呢?这天要黑了,宫门也要落钥了,皇上这也还议事呢,咱们先回府。”
一路劝着,好说歹说将老王妃给劝走了。
萧偃微微擦了擦汗,转头找何常安:“叫祝如风来。”
不多时祝如风利落过来行礼回禀,果然已打听清楚了:“下午卫凡君陪着帝师逛御街来着,帝师好奇去了车马行,因怜惜青鹄腿伤,便要买,谁知祁阳郡王世子突然冒出来争买,口角了几句,郡王世子忽然口出不逊,说是要用三个美姬来换卫凡君身边的胡姬,之后那疯狗就失控了冲出咬了郡王世子一口。”
萧偃将手里茶杯啪地放回了桌面,脸上神情虽然淡淡,眼神却已怒极,祝如风继续禀报道:“那狗此前也是好好的,如今跑得无影无踪,根本抓不回来,狗主人只是喊冤。”
萧偃淡淡道:“放了那狗贩子吧,就说查清是中了邪,命宝光寺派几个和尚去祁阳王府做做法事,再找几个人问问祁阳世子平时有什么事,去找几个御史,找个由头递个弹章。”先免掉世子头衔再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