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过后,官方介入调查,出了报告,说是男生存在精神不稳定行为,判定为自身原因。
家属不服,上诉了很久,直到看到儿子留下的“遗书”,才发现自家孩子这些年因为他们所谓的“望子成龙”,在英才附中一直都不开心。
苏潮这事儿,不过是个导火索。
最后,由苏淮出面,人道主义地赔偿,摆平了一切。
苏潮也从在英才附中的玩世不恭却成绩很好的“好学生”,逐渐堕落,变得浪荡又不务正业。
以至于,对“谈恋爱”提不起兴趣,也不再轻易透漏真心,对待女孩子,要么处成兄弟,即使遇到有那么丁点儿好感的,并没有足够的理由支撑他去应付。
……
汪林莞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她纠结在情情爱爱的小漩涡里,万万想不到,有些人比自己还要敏感,自己作死,还要让人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所以,苏潮哥哥和徐婳,才对飞机有阴影吗?
想要安慰他,一时间却又不知道从何安慰起。
想要替他难过,更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表现的“很难过”。
她曾经学会了用各种表情,去面对各种人。
好比是一台人工智能,设定好了情绪,只需要输入设定,就能蹦出来相应的表情。
一直以为天衣无缝地可以隐瞒所有人。
毕竟,连家人都觉得她好好的,没有任何问题。
但——
她真的要一直如此吗?
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故步自封,因为害怕面对曾经,而不敢走近真实,越发变得像个ai?
面对自己喜欢的男人。
作不出真实的表情。
不管怎样,给他的感受,都只是想要“嫖他”。
怔忡间,脸颊忽然被他掐着。
她茫然看向他。
“怎么给女孩儿安全感,我以往真没想过,也觉得根本没必要。”
“现在,为了你这个别扭的小朋友。”捏着她的脸颊,苏潮无可奈何地低笑一声,“哥哥努力学学,行不行?”
……
早上雪停了,连夜的清理积雪,路上已经到了能通车的程度。
被送回家里的路上,接到了周婶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给她留饭。
到了楼下,汪林莞看着苏潮接了电话,应该是上次那个喊他“哥哥”的小姑娘。
听周婶说,这姑娘是苏家资助的女孩儿,因为得苏家的大家长苏元正的喜欢,还特地给小姑娘改了名字,跟他们一样姓苏。
昨晚,解释完徐婳的事儿,她突然奇想地问他,“你们家是不是特别喜欢养小姑娘?”
男人漫不经心把玩着她的手指,递到唇边亲了下,“你说哪个小姑娘?”
“???”
难不成还养了一堆小姑娘吗?
她好气,扑到他身上想咬他,被他拎过来,扣在怀里亲亲。
这个下雪的夜晚,好像没怎么睡觉,不是在亲亲,就是在要亲不亲的氛围里。
亲着亲着,他就将她摁在怀里,脸上的表情无奈又深沉,“妹妹,别玩了,给个活路?”
她不太明白给个活路的含义。
下一刻,就被他抓着小手,摁在了他身上的某个地方。
她想,她的脸一定红得像是八月的柿子。
但,又不免好奇,问他,“你是不是很难受?”
听说,忍着对身体不好。
她勾着他的脖颈,在他耳边悄悄说,“要不,我帮帮你?”
他阴沉着一张英气逼人的脸,盯着她几秒后,笑得有那么丁点儿坏,“怎么帮?”
指腹蹭着她被吻得红润的唇瓣,碾成汁液般地,很重地摩挲。
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嗓音又哑又欲,“用这里行不行?”
“……”
末了,没被帮忙,倒是害得他洗了几次冷水澡。
……
小姑娘勾着他的手指晃了晃,苏潮边接电话,边示意她安静一点。
没过几秒,小姑娘忽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苏潮手指一僵,低头看了眼作乱的小姑娘,这小朋友做完坏事,一脸无辜地望着他。
苏潮眸色暗了暗,边跟对方通电话,手掌勾着小姑娘纤细的脖颈,扯过来,低头重重亲在她唇上。
水声啧啧间,对方的声音戛然而止,好半晌,才喊:“哥哥你在忙吗?”
手机那头没回应,几秒后,是一个小姑娘很甜的轻/喘声。
女孩子:“……”
苏潮惩罚完作死的小朋友,捏着她纤细的脖颈,倾身过去,与她平视,“还作死么?”
刚亲完人,男人唇上仍留有浅浅的水光,深黑的眼睛里欲气未散,眉目间却挂着遮不住的吊儿郎当。
汪林莞在他的注视下,脸颊通红,双腿发软。
毕竟是在楼下,他们俩谈恋爱这事儿,在她病好之前,她还不想被人知道。
更别说,她父母和外公那一关,也是很大的问题。
她没敢再作妖,勾着他的脖颈,讨好似地在他脸上“啾啾”了两口,甜甜一笑,“我回家了,哥哥再见。”
软玉温香从手里溜走,苏潮盯着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背影,被气笑了。
习惯性去摸烟,抽了根,低头咬着,火机蓝色的火焰腾起时,又是一通电话打来。
苏潮懒散地瞥了眼,咬烟的动作停了下。
单手接通,徐婳冰冷的声音自话筒传来,“我们聊聊?”
这事儿拖了太久,以前是懒得处理,懒得解决,现在,为了个小姑娘一个足够的安全感。
苏潮打算认真面对,也同时让徐婳那个脑子一根筋的,早点醒悟。
烟雾被徐徐散尽,他下了台阶,慢悠悠回她,“行,去哪儿?”
……
喝了杯热牛奶,简单吃了几片面包,汪林莞换了校服,拎了书包,打算出门时,在画室门口停了脚步。
这间画室,她从来没有涉足过。
葱白的手指推开房门,一应俱全的画具摆放整齐。
其实苏潮哥哥,是知道自己的心之所向吧?
但他从来没说过,安排了画室,也没强迫过她一定要用,甚至说教也没有。
他在等她。
等她自己愿意走出来。
看似玩世不恭的表象下,他比谁都活得通透。
以前,她总是在逃避着。
现在,她想要为了他努力一点。
至少,能让他感觉到,她是真的很喜欢他,而不是只馋他身子。
想起昨晚的那些缠绵的亲亲,小姑娘脸上一红,明媚的眼睛里却神采奕奕,光彩耀人。
关上画室的门,汪林莞背抵着门,心脏怦怦直跳。
担心,焦虑,不安,恐惧,密密麻麻地笼罩着她。
墙上的钟表滴答作响。
她的心跳也跟着有节奏的起伏。
良久后,她掏出手机,咬咬牙,拨出一个陌生号码。
对方过了很久才接,可能刚睡醒,少年的嗓音带着不着调的沙哑,很轻,一点都不像他素来傲慢的样子,“汪林莞?”
她捏紧手机,脸色苍白,好半晌,才调整好心态,“这周末,你有时间吗?”
“没有。”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清晨的酒吧里格外安静,徐从烨仰躺在沙发,校服还挂在靠背,他点了支烟,没抽,轻慢一笑,“你不是说不想见我?”
小姑娘声音冷淡无比,“我没工夫跟你开玩笑。”
徐从烨笑了下,没再逗人,掸了掸烟灰,他说:“明天下午三点,足球课,英才附中室内体育馆。”
“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