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锐本想下令将东西城头的兵马调集到南城墙增援,但东西两处黑暗中的呐喊声并没有停息,虽知道对方只是佯攻牵制,但焉知佯攻不会变成真正的攻击。于是万锐不得不各留守两千人坚守东西城墙,其余近五千人手迅速从城墙上跑步增援南城墙。
当到增援人马赶到南城墙头的时候,已经是王冕的八千多兵马尽数渡过护城河正奋力攻城的时候,城头上的九千多守军立刻展开阻击,沙包石块檑木滚油下雨般的往下落,城下的进攻兵马损失惨重,惨叫之声响彻夜空,几乎每一瞬间,便有几十名士兵扑倒在血泊之中。若非南昌城城墙为了加大攀爬难度而呈直角璧立稍加外倾,而非其他一般城池为上窄下宽之势,下方的兵马的死伤还更为严重。
即便如此,这城墙是没法攻上去了,城头的守军比城下进攻的兵马还要多,又是居高临下的绝对地利,下边的兵马完全呈挨打之势,几百架云梯搭上去,人还没爬几步,便被从上方掀翻在地,随之便是一轮大石头和滚木的兜头盖脑。
王冕缩在死角里皱眉寻思良策,猛见数十名士兵大叫着往护城河方向奔回,王冕高声大喝道:“伍文定,你干什么去?”
那叫伍文定的将领是王冕手下的一名千户,闻言回头大叫道:“王大人,撤吧,再呆下去便是个死,这城完全攻不下来,莫葬送了兄弟们的性命。”
王冕怒道:“你敢临阵脱逃?”
伍文定哭丧着脸道:“大人啊,卑职那一次怕死过,这完全是无用之功,根本攻不上去,又何必在此等死?”
王冕抽出腰间长剑道:“伍文定,你敢临阵脱逃,休怪我阵前军法从事。”
伍文定不答,挥手叫道:“兄弟们,撤吧,这仗没法打,再打下去大伙都要死在这里,都跟我撤。”
王冕目眦尽裂,怒吼道:“伍文定,你这是找死。”说罢踏步上前,挥剑砍去,伍文定没想到王冕真的动手,呆了一呆,便觉得脖子一凉,紧跟着一股热血从颈中喷出,身子仰天便倒。
士兵们惊呆了,伍文定是王冕手下爱将,和王冕兄弟相称关系极好,没想到王冕竟然真的阵前斩杀了他,一时间竟呆立在原地,都忘了躲避头顶上不时落下的巨石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