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道:“瞧着便是,兵贵精不贵多,你们的人马倒是不少,那又如何?对付匪徒,智商压制比蛮干好用的多。诸位好生的在此休息,烦请王大人给诸位大人安排住处,这衙门内外我锦衣卫亲卫已经接手,我丑话说在头里,谁要是敢私自出衙门半步,或是传出去半个字去,我便将他当做通匪之人。千万别挑战我的命令,跟随我的人都明白我对抗命者是绝不讲半分私情的。”
众人听宋楠话语凌冽,眼前这个青年公爷的威名在耳,加之他身上的那种上位者的气场慑人,均不敢多说半句。但众人心里其实也松了口气,国公爷既然胸有成竹不需要靠众人调兵协助,若此次铩羽而归,倒也怪不到众人头上,且稍安勿躁静待事情发展便是。
众将无奈在巡抚衙门住了一夜,次日一大早,便被人叫醒,让众人赶紧吃早饭准备出发。辰时时分,大批锦衣卫亲卫汇聚衙门前,宋楠带着众将领出门上马,跟王守仁一起率五百锦衣卫亲卫出赣州城南门直奔东南方向而去。
赣州地势偏南,虽是正月里,但气温却不低,气候很是宜人,道路两旁竟有鲜花开放,蜜蜂蝴蝶等昆虫也时常可以见到,宋楠沿途询问风物指点美景,显得兴致勃勃,绝口不提剿匪之事;王守仁自然知道宋楠是不想透露他的计划,他也沉得住气,陪着宋楠谈谈说说,倒也逍遥安逸。
下午未时末,一行人终于来到安远县境内,远远在地平线的彼端可见到一座绿油油的高山绵延起伏横亘在东南方,王守仁告知宋楠,那便是三伯山了,匪徒们正是盘踞于此。
宋楠下令停止前进,拿出地图来弄清楚了安远境内三伯山的情形以及山边的村落和大道,对王守仁道:“我们不进县城了,烦请王大人自己进城去替我办件事。”
王守仁道:“国公爷吩咐。”
宋楠附在王守仁耳边低语了一会,王守仁不住的点头,随后宋楠寻了一处树林间扎营休息,王守仁则带着五十余名亲卫前往安远县城;众跟随的赣南将领不知要做什么,只能跟着宋楠在树林中休整,宋楠也照顾他们的情绪,拿出酒肉来围着篝火和众人吃喝,跟他们说些在西北和鞑子作战的情形,众将领听得如痴如醉,口中不时发出咿哦的赞叹声,倒也很快忘了眼前的事情。
半夜时分,车马粼粼之声入耳,夹杂着牲口的叫闹声,众人被惊醒,出林子看去,但见一只二十余辆大车组成的车队正停在树林边缘处,宋楠和王守仁站在一旁说话,那些大车上堆满了箱子和布袋,满满登登的二十大车货物。
有的将领还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王冕低声给他们解释道:“这是镇国公的引蛇出洞之策,镇国公是要将匪徒们引下山来。”
赣州知府马九平踯躅道:“这办法恐怕行不通啊,土匪们岂会这么傻?这三伯山左近已经无人敢押运货物经过,突然有车队经过,他们岂会上当?就算他们想动手,必先四周打探,一旦知道我们有兵马埋伏在左近,那是死活不肯动手的。”
“那便不是我们所考虑的了,镇国公胸有成竹信心满满,我等只带着眼睛看便是。”有人酸溜溜的道,直到现在还是对宋楠不信任他们,将他们半软禁的带在身边耿耿于怀。
天明之前,这支车队又咕噜噜的消失在黑夜里,早上起来的时候,众人惊讶的发现,五百锦衣卫亲兵少了一百五十多人,不消说这一百多人必是当做押解车队的车夫去了,这下子这些人更是不以为然,一百多亲卫押解的车队,山贼更加不会出动劫掠了,这不是吓唬他们么?谁肯当着一百五十官兵的面出动劫掠?明显是无用之功。
宋楠没有随车队离去,早起身洗漱完毕披挂整齐,热情的跟众人打招呼,众人有些不情愿的回应着,宋楠微笑道:“诸位快些收拾,待会跟土匪交手的时候我们要迅速赶到才是,从现在起,我们要藏匿身形,还要跟随车队移动,诸位,车队已经快到山边的大道上了。”
众人快速解决了早饭披挂上路,这回不再走官道,而是沿着草坡田地散布而行,行一会便藏匿在草丛中休息张望一会,马儿也全部不准骑,众将领一个个在潮湿的田地和山坡上折腾的筋疲力尽,而山脚下却无丝毫的动静,众人嘴上不说,心里却对宋楠的印象大打折扣,这位名声显赫的镇国公简直是胡闹,这算哪门子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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