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秃猛可哈哈笑道:“他娘的,这只草原上的野兔子,不忘羞辱本汗一番,本汗的心情好的很,胜败兵家常事,只有他才会沾沾自喜罢了,这个蠢货,翻了最愚蠢的错误尚不自知。往下念。”
突先咳嗽一声磕磕巴巴的念道:“人说对手之间亦是朋友,本人深以为然,这次本人荣升大明镇国公,也是大汗拱手相送,这番情义当铭记在心。我大明礼仪之邦,讲究礼尚往来,大汗送我一个国公爵位,宋某理当致函道谢,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日特命人送上厚礼,答谢大汗成就之义。”
把秃猛可连声冷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此锦盒之中的礼物算不上贵重,但却是当世无双之物,盘古开天乃至悠悠亿万年之后,此物也是独一无二的一件,再无第二件此物;而且我敢断定,大汗必是喜欢这件礼物的,大汗也莫感谢我这份厚礼,朋友之间不该谢来谢去,情义存在心中便是。若是大汗不满意这份礼物,也不必开口骂娘甚或是怪罪宋某,不日宋某即将和大汗见面,若有不快,咱们当面解决便是。如上,致以最深的敬意,大明镇国公宋楠亲笔手书拜上,祝大汗福寿永康。”
把秃猛可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他忽然觉得宋楠这封信函似乎包含着某种恶意,最后那几句说什么‘宋某不日将和大汗见面’云云,这是何意?双方罢和议罢兵之后,不出意外该是没有机会再见面才是,若再见面,除非是……在战场之上,难道说……
“突先,打开这锦盒,本汗想看看这世间独一无二,盘古开天到天地悠悠万年之后都不会有的东西是什么?”
突先眼睛发亮道:“真让卑职打开么?”
“开吧。”
突先摩拳擦掌上前,轻手轻脚的扯开锦盒上捆扎的丝线,小心翼翼的打开锦盒一侧的插销,众人屏气凝神伸长脖子两眼放光的死盯着锦盒,但见突先猛地一掀锦盒盒盖,只听啊的一声大喊,众人炸了锅一般的往后退,口中发出惊骇的喊叫声。
突先离得最近,吓的手一抖,将那锦盒拨的摔落桌案,盒中之物咕噜噜滚出来,顺着地上的毡毯滚到把秃猛可的脚边,把秃猛可脸色煞白,弯下腰来双手捧起那物,胸腹之中一片翻腾,一张口哇的一声吐出刚喝下去的冷酒和肺腑中积淤的鲜血,碰的手中那物一片狼藉淋漓。
“宋楠小儿,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把秃猛可嘶哑着吼出一句话来,身子后仰,咕咚一声晕倒在地。
众将领回过神来,一拥而上,口中乱叫着扶起把秃猛可施救,一时又忙叫人请随军医官前来,嘈杂之际,脚步杂沓,将那盒中之物踢来踢去滚到大帐一角。
被宋楠形容为古今无双独一无二的那物事,正是鞑靼国大王子图鲁的项上人头,从每个人都是天地之间独一无二的那一个的哲学观点来看,宋楠的形容一点也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