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祚翻翻白眼,他知道张永故意那这些话来开玩笑,逗正德开心,这也是一种拍马屁的手段,高明到了无痕迹。徐光祚调教好自鸣钟的时间,恰逢巳时过半,只见自鸣钟上方的小盒子门突然弹开,里边蹦出一只彩色鸟儿来,仰头便‘咕咕咕’的叫了起来,一共叫了十声,最后缩了头回到盒子里。
“皇上,叫了十声,便是西洋时间的上午十点钟,也就是咱们的辰时半。”
正德笑道:“挺不错的,放着吧,徐公爷有心了。”
徐光祚大喜,伸手捧起交到张永手上,张永笑道:“徐公爷这花了大价钱吧,我大明实行海禁,徐老公爷弄来的西洋玩意儿恐怕都是私底下走私来的货色吧,这可不大好呢。”
徐光祚吓了一跳,暗骂自己没留意到此事,让张永抓住了痛脚,好在正德似乎并不在意,摆手道:“些许小事又何必大惊小怪。小永子,你将这自鸣钟送到太后哪儿去,给她老人家瞧瞧;告诉太后他老人家,今儿中午朕过去陪她用膳。”
张永答应一声,抱着自鸣钟出门而去。
“坐,坐,老公爷坐。”正德见徐光祚躬身站着,于是指着凳子微笑道。
“谢皇上。”徐光祚毕恭毕敬的拱了拱手,欠起半个屁股坐在凳子上。
“老公爷不来见朕,朕也想这两天找老公爷谈谈。”正德喝了口茶淡淡道。
徐光祚脑子嗡的一声,心中惊惧不已,忙稳定心神,装作若无其事的道:“哦?皇上找老臣有何事吩咐?”
正德笑道:“乃是关于团营的一些事情,朕……朕觉得团营如今的战力堪忧,须得做一些改变,否则朕心里还真的有些不放心。定国公,京营是我大明朝的精锐也是朕的最后倚仗,朕看来,现在京营中团营问题最大,战力嘛想必也不用朕多说了。”
徐光祚滚落凳子跪倒磕头道:“老臣该死,老臣无能,团营的事情是老臣的责任,老臣请辞去总督之职,老臣请皇上降罪。”
正德上前扶起他安慰道:“你误会朕的意思了,你接手团营才数月时间,焉能完全怪罪于你?但这次京营大比武,朕也看出来有些人的心思根本没放在替朕好好带兵上;所以,朕原本想找你来商量的便是团营中部分侯爷的官职调整上。团营若是再放在他们手里,朕可是真不放心了。”
徐光祚心头稍微松了松,看来这一次不是针对自己。
“难道外边的传言都是真的?”徐光祚道。
“什么传言?”
徐光祚道:“朝野之中都在议论京营改制之事,说皇上有意改造京营,调这次表现不错的外军入京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