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侯,你一大把年纪了,怎地还这般意气用事?且不说张老公爷的话有几分是真,便是出自真心的话,咱们这么冒失的去查宋楠的底细,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
“是啊,钱侯爷,我等知道你和宋楠之间的过节,令郎成为驸马之事却是是锦衣卫搅黄了的,但你也不能拿自己的私事牵扯进来,需知咱们这一查,动静可就大了。冷静啊,钱侯爷。”
众人七嘴八舌的劝说,钱太昌也是无言以对,他确实是憋了一肚子火,儿子钱秀本就要成为驸马的人选,锦衣卫忽然出来插了一腿,将儿子酒后侵犯两家歌女的事情给抓了个现行,一下子便将事情搅黄了。如果自己的儿子当真是个纨绔倒也罢了,问题是钱秀跪在自己面前指天画地的说是冤枉的,好像是着了被人的道了。钱太昌无从查证此事,但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今日也是情绪流露,出了这么个主意。
“老焦,你怎么看这件事?”钱太昌求助于扬威营提督安平候焦正泰。他知道焦正泰和自己一样,对宋楠没什么好印象,原因很简单,扬威营跟宋楠所领的驻扎在白纸坊北部的神枢营辖区交接,自年前神枢营建立之初,双方士兵之间产生的辖区摩擦便接连不断。双方经历了十几次的摩擦,好几次酿成士兵群殴事件,若非大家都有所节制没动兵刃,怕是早就闹的满城风雨了。
开始的时候神枢营完全不是扬威营的敌手,从气势上也弱了些,吃了不少暗亏,焦正泰暗中得意不已,全京城之中,除了自己,谁敢欺负宋楠?但神枢营平叛归来后,形势一下子逆转了过来,神枢营明显加快了扩充的步伐,装备人数的提升,以及平叛成功带来的心理上的自信,在双方的摩擦中神枢营连番告胜,每每看着鼻青脸肿的属下将官士兵跑到面前来告状的时候,焦正泰除了大骂他们一顿之外,却无计可施。
这种士兵之间的摩擦其实正常的很,领军将官们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前团营占上风的时候,神枢营也没哭天抢地的把事情闹大,据说宋楠曾经对手下人说过这样的话:怂包就要挨打,我是不会替你们做主的,有本事自己找回场子。可见上层将领压根不会将这些事情上升到某个高度。
焦正泰也深悉此点,所以吃了亏也只能忍着,但身为长久以来的自信和骄傲被打破的屈辱感挥之不去,焦正泰甚至默许手下人去挑衅滋事找回场子,但回回都被神枢营算计,弄得灰头土脸的回来,以至于在团营内部传出笑话来,其他团营的将士更是大肆嘲笑扬威营为怂包营。
虽然焦正泰告诫自己不要将这些当一回事,但毕竟也是好面子的人,自然而言将这一切归结于宋楠身上,若非宋楠实在令人生惧,他怕是亲自带着兵马打上门了。
“钱侯爷,诸位侯爷说的话是不错的,宋楠可不是随便能动的,咱们大可不必趟这浑水,咱们团营侯爷们只管抱团抓着团营兵权,得些实惠便罢了,这等冒险之事还是不要做的为好。刘瑾多大势力?皇上多么宠信他?到头来还不是拿宋楠没法子,还被宋楠给弄得凌迟而死,这小子不是个软柿子,是头吃人的猛虎啊,咱们犯得着跟他死磕么?”
“焦正泰,没想到你果然是个怂包,难怪你手下的怂包连个叫花子神枢营也干不过,我算是见识了。”钱太昌怒道。
焦正泰气的脸上抽搐,叫道:“钱太昌,你这老东西嘴上不积德么?有本事你振威营跟老子扬威营换防,老子倒要瞧你多大本事制得住神枢营。你这老东西就是属狗的,好话听不进,就知道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