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强,牵强。”李东阳摇头道。
“李首辅怕是忘了原吏部尚书马文升是如何离职的了吧,当初不也是吏部出了个崔秀胡作非为,那时候大伙儿众口一词说他年迈昏愦有渎职之罪,马文升不是因此引咎辞职了么?前例可循,到了这时怎么就是牵强了呢?也是可笑的很。”
李东阳一时无法辩驳,只摇头不语。
杨廷和不愿宋楠死咬住这件事不放,徐光祚受不受弹劾他不管,但陆完若是被弹劾可是大伤外廷元气,若再为人趁虚而入攫取兵部之职,那将是一场意外的损失,于是奏道:“皇上,针对徐光祚和陆完的弹劾,臣觉得非是今日要务,毕竟徐老公爷和陆尚书并非幕后主使,只是纠察不严罢了。此事大可押后廷议而决,倒是宋大人弹劾刘瑾谋反一事要弄个水落石出,这件事若无了断,朝野内外将会动荡不安,请皇上圣断。”
正德点头道:“说的是,宋楠,你口口声声说有证据藏于香山别院之中,为何事前不禀报于朕?凭着猜测和风闻朕岂能准你搜查刘瑾的私宅?”
宋楠拱手道:“皇上,臣本打算事前向皇上奏禀的,但一来昨夜我才得到确切的消息,故而时间上有些仓促,二来,刘瑾若有异心,这件事万万不能教他察觉,深夜进宫禀报会被其耳目得知,我担心刘瑾会铤而走险对皇上不利,抑或是转移销毁证据,所以只能选择在朝上弹劾,请皇上体谅臣的苦心。”
正德皱眉道:“如此说来你确信香山别院中藏有刘瑾谋反罪证?”
宋楠道:“臣确信。”
刘瑾冷声道:“宋楠,你是死咬着我不放了,咱家且问你一句,若你搜不到什么所谓的证据的话,你当如何?”
宋楠道:“若是搜不到证据,自有律法处置我,刘公公担心我赖账么?”
刘瑾冷冷道:“你如此污我名节,咱家跟你不共戴天,今日当着皇上的面咱们立个生死状,你若找不到我刘瑾谋反的证据,便需的自刎谢罪如何?”
宋楠呵呵笑道:“刘公公看来是对我恨之入骨了,如果仅仅是弹劾失败,不过是个攀诬之罪,大不了丢官归田,倒也不用丢了性命;刘公公是生恐我不死啊。”
“那也是你逼的,敢不敢?”刘瑾咬牙道。
“为何不敢?若我搜出你的证据,我只希望你不要妄图狡辩,谁都知道你善于狡辩,这一回希望你不要玩那些手段,这次不是上回内阁来弹劾你,也再没人会替你出谋划策救你性命了。”
刘瑾当然知道宋楠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一次内阁率外廷百余文官集体弹劾以自己为首的八虎,若非宋楠扭转乾坤,怕是那一次便被扳倒了;宋楠这话便是讽刺自己,那样的好事不会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