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捧起桌上的酒壶来对着壶嘴一顿咕咚咚的大喝,伸袖抹着嘴上的酒渍道:“两位兄弟如此仗义,若我这次能分一杯羹,定不会忘了两位兄弟,钱某不善言辞,但瞧着今后我的动作便是。”
刘忠轻声笑道:“钱总管说哪里话来,除了刘公公,皇上身边我可是最信任钱总管。”
张锐嘿嘿笑道:“是啊,说句不怕犯忌讳的话,我越来越觉得钱总管比刘公公倒还更让人有亲近之意呢。”
……
宋楠和小郡主新婚燕尔,两人偷偷摸摸的在一起两年时间,终于可以堂而皇之的躺在一起,自然是疯狂的很;新婚后的数日,两人好的蜜里调油,小郡主更是像是换了个人一般,连说话的声音也嗲了许多。
但宋楠却没心情天天腻在房里跟小郡主卿卿我我,眼下一桩大事正在进行,他要时刻注意此事的发展,还要不时的推波助澜一番才行。腊月二十三,正德堂而皇之的以过小年为名罢了当日的早朝,让一干文武百官在奉天殿前吃了半天的冷风,最后却不得不一个个大眼眨小眼的摇头叹息离开。
宋楠倒也无所谓,自打内廷要建立内厂和西厂的消息传开之后,在早朝上宋楠除了被人以异样的目光看着之外,几乎不置一词;锦衣卫衙门中的事情基本上也只是在早朝之外具陈上奏而已,早朝对宋楠而言只是站在那里看刘瑾指手画脚的颐指气使,看外廷努力抗争却又无能为力的无奈罢了。
外廷一片愁云惨淡,李东阳、杨廷和等人终于明白,当初有个宋楠在身边联合对抗内廷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只可惜宋楠这么快就被刘瑾放倒,明年二月内厂西厂开衙之后,宋楠便更没什么用处了。此人倒台倒也罢了,但却连累的外廷无还手之力,这便是不可饶恕之过,换做任何一个人当锦衣卫指挥使也不会到最后被内廷欺负成这个摸样,竟然要受什么劳什子内厂的统辖,足见宋楠的无能。
宋楠从奉天殿高高的台阶下拾阶而下,看着三三两两散去的朝臣的身影,脚步一转,从奉天殿西侧的过道往北便走,行了一炷香功夫,便来到寿宁宫外;宫女通报进去,康宁公主尚未起床,但闻宋楠到来,赶紧命人请了宋楠进去。
宋楠不敢公然进公主卧房,只在外间喝着茶水等候康宁穿衣漱洗,片刻后,康宁从内间出来,打扮的容光焕发光彩照人。
宋楠上前见礼,康宁屏退众人坐在宋楠身边笑道:“新婚燕尔不在家陪着新娘子,跑我这里来作甚?不怕淑仪郡主伤心么?”
宋楠笑道:“谁叫我答应了你要来看你呢?”
康宁一笑道:“算你还有点良心,还记得答应本宫的事。”
宋楠伸手握住康宁的手轻轻搓揉,心中内疚无语,康宁也叹了口气,两人都刻意回避叹气的缘由,一时间气氛沉闷的很。
“宋楠,你的事儿我都知道了,刘瑾欺人太甚了,皇上居然也顺着他,任他胡作非为;我知道你现在处境很难堪,也很想帮你一把,但却不知道如何帮起。”康宁公主低低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