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桥刚下楼洗了个澡。
被吹风筒低沉持续的声响“嗡嗡”得心烦,头发刚吹个半干他就甩甩头出去,随手抓了抓,翻出手机想给江潮打电话。
刚把屏幕解了锁,楼上传来开门的动静,苟小河跟个动物似的,轻着手脚下楼。
走到楼梯转角,他被沙发上的边桥吓了一蹦。
“边桥。”苟小河打量他的脸色,试探着找话说,“你下来洗澡了啊?”
边桥的拇指悬在拨号键上,从听见门声他就抬起了头,直直盯着楼梯口。
“嗯。”听苟小河主动说话,他手指动动,滑到手机侧边锁上屏。
“我下来喝水。”苟小河立马也放松了不少,脚步都轻快了,最后几级台阶直接蹦着往下走。
边桥把手机扔回沙发上,起身去冰箱里给他开了瓶果汁。
“头晕?”他望着苟小河问。
苟小河灌着果汁摇摇头:“还好,劲儿过去了。”
劲儿为什么过去,他俩心知肚明,一时间又都没再吭声。
苟小河举起瓶子又喝两口果汁,边桥靠在冰箱上看他,目光落在苟小河的旧背心上,顿了顿又收回来。
浴室的排气扇还在低沉地响,除了苟小河喝果汁的吞咽声,整栋老楼里就只有那个声音。
“喝两口得了。”
边桥见他喝个没完,也不说话,也不挪地儿,就站在原地一口口的灌,忍不住抬手弹一下瓶子。
“灌一肚子水,等会儿睡不着。”
其实后半句他本来想说“喝多了半夜又一趟趟的去尿”,话都到嘴边了,觉得这会儿说不合适。
“哦,好。”苟小河差点儿呛着,立马把瓶盖拧上,“你要睡了?”
“你不困?”边桥反问他。
“我也有点。那你赶紧去睡吧,”苟小河攥攥果汁瓶子,倒退着走两步,往楼上走,“我先回房间了。”
边桥这次没说话。他死死盯着苟小河,嘴角很轻微的、一点一点抿起来。
“晚安。”苟小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