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个环境和氛围里,这些问题全都被心底另一种发痒的情绪给掩盖下去。
他微微低头,把爆米花咬走。
苟小河手指尖一麻,扭脸看着边桥。
情侣座椅中间没有隔扶手,他又老往边桥那边靠,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肩膀都互相贴着,互相的呼吸中流窜着轻微的甜气。
“你咬着我了。”苟小河小声说。
边桥的睫毛往下扫了扫,额头若即若离的蹭过苟小河的脑门,垂眼望着他的眼睛:“哦。”
没等他再说话,苟小河撇撇嘴,手指头在他肚子上抹两下,直接把整桶爆米花搁他怀里:“自己拿着吃。”
边桥盯着爆米花看了会儿,面无表情地靠回去,伸手把苟小河往旁边推。
“你不吃吗?”苟小河疑惑地转过头,想拿走爆米花。
“滚。”边桥杵着腮看电影,另一条胳膊搂着桶,一颗都不给他。
这场电影又冷又长,接近三个钟头。
片尾曲终于响起的同时,苟小河的手机震两下,收到快递取件的信息,和雪糕姐的微信:可
这是已经布置好,可以回家了的意思。
苟小河赶紧拉着边桥往外走:“我们回家。”
“不看了?”边桥在他身后懒洋洋的,“不要看两场吗?”
“这一部时间够了。”苟小河没法跟他解释,只想赶紧让边桥回家,他好去拿快递。
傍晚时分的情侣比下午还多,从影院出去,到走出商场这短短一趟路,层层都在做活动,到处都装扮的甜甜蜜蜜。
不止商场,今天就连大街上也有许多卖花的小摊子。他们从商场后门往家走,路上跟不少情侣擦肩而过,好几个女生手里都拿着花。
苟小河扭头看看,越走越慢。
经过小区前最后一个路口时,他脚步停了,突然开口问:“边桥,你想不想要花?”
“什么?”边桥没明白他意思。
苟小河没多说,转身就往路口一个小摊子跟前跑。
“十五块一朵,最后几支了,算你十块吧。”卖花的是两个女大学生,见苟小河过来,没等他开口就主动介绍。
她俩的摊子上只有玫瑰,插在一只小铁桶里。
苟小河数数剩下的花,还剩十来支,在路上摆了一天,已经有点儿蔫头耷脑。
“这根可不可以五块。”他指指最小的那朵花,有点不好意思,“它脖子都歪了。”
边桥站在路口没动,望着苟小河远远地跑过来,路灯正好根根亮起,在他眼睛里铺满了光。
“给你。”
苟小河停在边桥跟前,亮出背在身后的手,手里攥着一小把破破烂烂的玫瑰花。
马路上有洒水车唱着歌开过去,喷出一片潮湿清爽的水汽。边桥盯着那些花看了好一会儿,再抬头,路灯的影子投在他眉骨下方,让眼神变得不清楚。
“干嘛送我花。”他看着苟小河问。
“我看好多人都拿着。”苟小河还举着他的破玫瑰,“正好有卖的,我就想给你买。”
他确实没那么多心思,跟别的节日都没关系,今天是边桥生日,他看到花,想买就买了。
就是没想到那么贵,抠抠搜搜的只买了几根。
边桥没说话,把那一小把玫瑰接过来,握着花柄随意转两下。
“脖子都歪了。”他很嫌弃地拨拨其中一朵,嘴角一点点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