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
像是反复确认,蔺泊舟垂下眼皮,莫名其妙来了句:“原来欢欢还这么有精神啊。”
“………………”
为什么孟欢会秒懂!
他这是在内涵!
下午刚被他艹过!
居然还有力气打架!
而且还能打赢!
孟欢怔住,默默无语地动了下唇。
下一刻,鼻尖被轻轻点了点,蔺泊舟声气很低:“没事儿了,欢欢不用再担心,这里交给为夫就好。”
说完蔺泊舟侧过头,看到了躺在地上玩赖的许若林。
他眼神很冷,音色却没有温度,甚至让人感觉到温和:“许家小儿。”
许若林跪在地上,呜呜呜落泪,指着满脸鼻血:“王爷,晚辈实在不知道,为什么王妃突然打人!把我打成这个样子呜呜呜……”
他说这句话,就是明显开始装糊涂和甩锅了。
卢南星脸色苍白,跪在地上。
很明显,当时只有他们三个人,按照官场的风气,出了事故,官职最小的人会顶锅。
所以最开始许若林选择害孟欢,现在发现孟欢得罪不起,于是把祸患转移到低他一等的卢南星身上。
卢南星没有办法反驳,他父亲只是当年一介寒门,科考进入仕途,官场耕耘数十年小有所得,而许若林家却是世代簪缨,从开国起便是大宗朝的镇关侯,威势赫赫。
孟欢目标明确,直指许若林:“王爷,那天在酒楼中药,是他下的。”
许若林表情更震惊:“晚辈并不知道有这样一件事!”
孟欢往前走了一步,凶狠龇牙:“你别装了!”
“晚辈真的不知道!”
“胡说,”孟欢反驳,“你刚才明明还说——”
说到这里,孟欢声音戛然而止。
许若林给他下药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怀恨在心,行刺摄政王,如果说出这个真相,那自己和他们的仇杀蔺泊舟的身份,岂不是……全要暴露?
“……”
孟欢唇瓣闭拢。
许若林抬起眼,眼中是你骂我我就打翻一船人的疯劲儿,他问:“王妃,晚辈说什么了?”
孟欢感到棘手,开始有些犹豫了。
下意识地,他求助地看向了蔺泊舟。
然后想起,这好像是自己的刺杀对象。
“……”
孟欢又把头转了过去。
完了。为什么吵着吵着自己还不占理了qaq?
耳边气息很轻,蔺泊舟闭了闭眼,替他梳理起来:“那天,欢欢确实中药了,而酒是你和卢南星端上来的,所以下药的一定在你们二人之中。”
许若林连忙点头,恍然大悟地卢南星:“南星!你好大的胆子!你为什么要陷害孟公子!”
“…………”
卢南星唇色更为苍白,百口莫辩。
所以说,不要靠近地位比自己高的上级,会变得不幸。
他能反驳,但绝对不会有用,镇关侯可以压制自己的父亲,可以向刑部向大理寺向北镇抚司施压,哪怕是蔺泊舟,也不会真的杀掉镇关侯的儿子,这会得罪朝廷的大部分勋贵。
所以,就算他否认了,又有什么用?
如果一定要追究,自己绝对会成为许若林背锅的人。
——反之,如果不反驳,他的父亲也许可以升迁,用儿子的死换取镇关侯的惭愧和信任。
在这注定被牺牲的博弈中,卢南星倍感绝望。
此时,响起一个清澈的声音。
孟欢轻轻牵蔺泊舟的袖子:“王爷。”
声音黏黏的,有些软。
“嗯?”蔺泊舟侧头。
“下药的不是他。”孟欢虽然不敢再说,可他声音却很坚持。
蔺泊舟眸子渐暗,低声道:“欢欢别说话,本王会问清楚。”
孟欢皱着小脸,还想说什么,但又死死地闭上了嘴。
一副不乼锆菠乬怎么开心的模样。
这让蔺泊舟短暂地产生了停顿。
他本意想把许卢这两人一并问罪,不过看样子,孟欢打算保卢南星。
按理说,卢南星没什么保下性命的必要,不过……身旁的孟欢轻轻牵着他的衣袖,虽没有明说,可信任和央求他的意思却很明显。
莫名其妙,让蔺泊舟心口好像塌下去一块儿。
一条命,他随时能取,当然也随时能保。